袁明妤的一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假山旁的融洽气氛。
楚卿鸢与宁星愿脚步一顿,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冤家路窄。
楚婧嫣原本正享受着友人们的吹捧,闻声转过头,看到楚卿鸢二人,尤其是看到楚卿鸢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一股无名火便窜了起来。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讥诮的冷笑,扬声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妹。怎么,前几日不是还嫌弃我这园子里的花草俗气,配不上侯府门楣吗?今日怎么倒有雅兴,带着宁小姐来赏玩了?莫非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也是喜欢的?”
楚婧嫣话音未落,旁边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眉眼带着几分刻薄的少女,也就是袁明妤,立刻接上话茬,掩嘴笑道。
“婧嫣姐姐何必与有些人一般见识?有些人啊,就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见识浅薄,不懂欣赏真正的好东西。”
袁明妤这话指桑骂槐,既捧了楚婧嫣,又将楚卿鸢贬低了一番。
楚婧嫣心中受用,面上却故作大度地摆摆手,假惺惺地邀请道。
“妹妹,宁小姐,既然来了,不如一同过来坐坐?也品评一下我这些精心搜罗来的名品?”
宁星愿性子直,想都没想,立刻撇嘴拒绝。
“不用了!我们就是随便走走,可没兴趣品评什么名品。”
宁星愿这话说得可是毫不客气。
楚婧嫣被当面驳了面子,脸色一沉,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宁星愿身上转了转,阴阳怪气道。
“哟,我这才瞧仔细,原来是宁小姐。真是好久不见,想必也是被我这园子里各式各样的珍贵花草迷了眼,才特意过来开开眼界的吧?”
袁明妤立刻会意,接过话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是自然,兵部侍郎府上想必是以简朴刚健为主,这等需要精心伺候、价值不菲的名花,怕是难得一见。宁小姐一时看花了眼,也是情有可原。”
另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气质稍显文弱的少女江璃,也细声细气地附和道。
“袁姐姐说的是,听闻宁府花园开阔,更似练武场些,与婧嫣这精心布置的园子自然不同。宁小姐没见过,也不奇怪。”
袁明妤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宁星愿,言辞更加尖刻。
“何止是没见过世面?四肢达,头脑简单,粗鄙不堪!毕竟她爹也算半个武将,女儿家能养成什么温婉样子?”
楚卿鸢原本已打算拉着宁星愿离开,不愿与她们多做无谓口舌之争。
然而,听到袁明妤如此贬低宁星愿,甚至牵连到兵部侍郎府和武将家门,楚卿鸢脚步顿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楚卿鸢松开宁星愿的手,反而转身,一步步缓缓走向那凉亭,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直落在叫嚣得最厉害的袁明妤身上:。
“袁小姐,你方才说什么?看不起武将?还是看不起兵部侍郎府?”
袁明妤被楚卿鸢看得心头一慌,但仗着人多,又想在楚婧嫣面前表现,梗着脖子道。
“我我说的是事实!武将之家,本就粗鄙!哪像我们文官清流”
“哦?”
楚卿鸢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原来袁小姐是瞧不上武将。那我倒要问问,我父亲永宁侯,是武将;这永宁侯府,是武将的府邸。既然袁小姐如此瞧不上武将门庭,看不起这府里的一切,今日又为何要巴巴地跑来?莫非是口是心非?”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