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姐!莺歌姐!”梁卉刚刚从毒蟾口下逃生,又见上官燕舞重伤昏迷,杜莺歌毒火焚身,心神瞬间崩溃,出凄厉的哭喊!
“药!!!”黄天越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将梁卉从崩溃边缘震醒!他依旧死死盯着莫七弦,不敢有丝毫分神,只能用吼声提醒!
梁卉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和对姐姐的关切压倒了恐惧!她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那株散着幽绿光芒、叶片冰凉的三叶鬼针草!没有药鼎,没有辅药!更没有时间!
“拼了!”梁卉眼中闪过一丝决死的疯狂!她猛地扑到杜莺歌身边,无视那灼人的高温和刺鼻的毒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整株鬼针草连根带叶,狠狠按在杜莺歌肩头那如同火山口般鼓胀蠕动的毒痕中心!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面上!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白烟猛地腾起!
“呃啊——!!!”昏迷中的杜莺歌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如同被强弓绷紧般猛地弓起!那妖异的紫红色毒痕与冰凉刺骨的鬼针草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的红绿光芒!毒痕疯狂地蠕动、扭曲,如同被浇上滚油的活物,试图将草药吞噬!而鬼针草蕴含的至阴寒性,则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毒痕深处!
冰与火的惨烈交锋,在杜莺歌的肩头血肉之中直接爆!剧痛让她短暂地恢复了意识,双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充满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莺歌姐!撑住啊!”梁卉死死按住鬼针草,不顾手掌被灼热的毒气和冰寒的药性双重侵蚀,皮开肉绽!她眼中泪水混合着血丝,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怨毒、仿佛凝聚了莫七弦所有恨意与杀机的琴弦震鸣,猛地从乱石坡顶炸响!仅存的四根金属琴弦疯狂震颤!
莫七弦竟不顾右手冰封与经脉剧痛,强行催动残存内力,左手猛地拨动了琴弦!目标,依旧是黄天越!他要在黄天越分心旁顾的刹那,动致命一击!四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扭曲、带着刺骨蚀魂音煞的灰黑音刃,如同四条来自九幽的索命毒龙,撕裂尚未完全消散的九幽问心域余波,分袭黄天越周身要害!
琴音入耳,黄天越只觉脑海如同被重锤轰击,眼前幻象丛生!同时,四道夺命音刃已至身前!
“滚!!!”
黄天越眼中血丝密布,狂怒已达顶点!体内那冰火交融、破藏互济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奔涌!他不再保留!长剑交于左手,右手那皮开肉绽、焦黑一片的拳头再次紧握!这一次,拳锋之上不再是纯粹的雷霆!炽白的电光与玄冰的幽蓝寒芒交织缠绕,破灭与深藏的意境在拳锋凝聚成一个急旋转、散着毁灭波动的能量漩涡!
破雪式·冰火劫!
轰——!!!
他右拳携带着冰火劫灭的毁灭漩涡,不闪不避,悍然轰向那四道袭来的索命音刃!同时,左手长剑划出一道凝练的玄冰弧光,护住周身要害!
惊天动地的能量爆炸再次席卷潭畔!冰火交织的毁灭漩涡与四道蚀魂音刃狠狠对撞!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绞肉机,将地面岩石再次犁开!烟尘混合着冰屑、电光、音波碎片,疯狂四射!
噗!
黄天越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滑退,左手的防御剑光破碎,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被音波撕裂的伤口!但他右拳轰出的冰火劫灭漩涡,也成功将四道音刃绞碎了大半!残余的冲击虽让他伤上加伤,却并未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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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乱石坡顶,强行催动琴音的莫七弦,也受到了巨大的反噬!斗笠下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右手腕处冰封蔓延的度骤然加快,瞬间覆盖了整个小臂!那无形的锋锐“意”在他经脉中疯狂肆虐,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更让他惊骇的是,他身前的焦尾古琴,仅存的四根琴弦中,又有一根在方才剧烈的能量对冲和反噬下,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啪的一声,崩断了!
七弦焦尾,断其四!
“啊——!!!”莫七弦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嘶吼!斗笠下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断弦!又是断弦!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然而,右手冰封蔓延带来的剧痛和经脉撕裂的危机,以及琴弦再断的打击,让他瞬间明白,今日已事不可为!黄天越的顽强和那诡异的冰火真意远预计,旁边还有毒蟾未死,虎视眈眈!再战下去,恐怕自己这具被“蚀骨幽兰”折磨了十几年的残躯,真要交代在这里!
“黄天越!断弦之仇…来日…百倍奉还!”莫七弦用尽力气,出一声饱含无尽怨毒的嘶吼!他左手猛地一拍琴身!
嗡!
一声短促而怪异的琴音响起,并非攻击,而是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莫七弦借着这股力量,身形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猛地向后倒飞,瞬间没入浓重的瘴气和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充满恨意的余音,在死寂的潭畔回荡。
“咳…咳咳…”黄天越拄着剑,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方才硬撼四道音刃,伤上加伤,内腑如同翻江倒海。但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猛地转头看向岩石后。
只见梁卉依旧死死地将鬼针草按在杜莺歌肩头!鬼针草此刻已变得焦黑枯萎,但一股精纯的冰寒药力,如同最坚韧的根须,已深深扎入那鼓胀的毒痕深处!毒痕的蠕动明显减缓,边缘燃烧的暗红火苗也黯淡下去!杜莺歌弓起的身体缓缓软倒,虽然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那致命的灼热狂暴感,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成…成功了…”梁卉虚脱般松开手,那株焦黑的鬼针草掉落在地。她看着杜莺歌肩头虽然狰狞但不再恶化的毒痕,又看着昏迷不醒的上官燕舞,再看向浑身浴血、拄剑喘息的天越哥,泪水无声地滑落。寒鸦潭畔,一片狼藉,劫后余生,唯有死寂与浓得化不开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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