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白,你还真来了!”
赵一恒端着酒杯凑过来,一张脸上写满了夸张的惊奇,“我还当你在电话里是客气一句,你这尊大佛居然真的肯下凡?”
白止戈没有理会他。
他的目光,穿过包厢里错落的光影,落向不远处。
这场饭局设在城中一家极尽私密的顶级会所。
巨大的包厢被巧妙地分割成好几个独立的沙区,既能互不打扰,又能抬眼就望见彼此。
而他,白止戈,极少参与这种纯粹消磨时间的聚会。
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异数。
他独自坐在最里侧的沙上,与另一片区域的喧嚣格格不入,冷眼旁观。
他有点后悔,他根本不该来。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那边的喧闹声,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林见微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暗金色的流光长裙,裙身光泽流动,在会所复杂的光线下,折射出璀璨又温暖的金色光晕。
裙子的剪裁极为考究,贴合着她每一寸惊心动魄的曲线。
随着她的走动,裙摆摇曳,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
从梢到指尖,无一处不精致。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一个白止戈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男人约莫二十七八,一身剪裁得体的意式亚麻西装,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
他不像严旭那样张扬,也不像季扬那般稚嫩。
他身上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属于艺术家的不羁与优雅。
他正侧头对林见微低声说着什么,逗得她唇角微扬。
【哟,vv,你这鱼塘又上新了啊?】
林见微的意识海里,系统o的电子音充满了八卦的调调。
【让我瞅瞅……陆嘉逸,知名画廊少东家,艺术圈新贵。啧啧,品味碾压型,你这工具人的种类还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林见微任由陆嘉逸为她拉开主位旁的椅子,姿态优雅地在那一区的中心坐下。
白止戈看着那一幕。
杯中的冰块撞击着杯壁,出沉闷的轻响。
那个男人又是谁?
陈默的报告里,也没有他!
“微微,你可算来了!”
严旭立刻挤了过去,试图坐在林见微另一侧的位置,却被更年轻,眼疾手快的季扬抢了先。
一场小小的修罗场,就在那方寸之地拉开。
白止戈冷眼旁观,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闯入别人领地的野蛮人,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