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别逼他
裴昼野的吻终于落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啃咬,是掠夺,是惩罚。
温言在他身下颤抖。
挣扎丶谩骂丶甚至是求饶,对此刻的裴昼野都毫无用处。温言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他却固执地不去看那双流泪的眼睛,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凶悍。
房间里最初还有温言的骂声,到最後,只剩下断续的丶压抑的呜咽。
温言睁着眼,天花板上的黑暗模糊成一片虚无,感到自己的眼神正一点点涣散。
自尊与希望,再次彻底粉碎。
裴昼野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那些夹杂着爱意与恨意的丶偏执的宣言,他好像都听不见了。
世界先是变成一片虚无的丶令人窒息的纯白,随後,那片白也暗了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丶没有尽头的黑暗。
好像自己正在从内部开始冰冻,先是心脏,然後是四肢百骸。
世界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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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高墙下,程尚石绷着脸对着程父程母。他额发凌乱,呼吸急促,向来没什麽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焦灼。
裴昼野的人把他连夜送回了京市,之後程父程母就一直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他以前离家出走都没被这样关过,一关就是四天。
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办法,条条路都被堵死了,软磨硬泡还是逃跑甚至是威胁,都没有用。
今天想翻墙跑,又在十分钟内被发现了。
“你今天敢从这里出去,我就让人打断你一条腿!”程父被气到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气,“你一定要现在出去做什麽?”
明知故问。
“那你就打断!”程尚石觉得自己被逼得没有耐心了,“打断腿,我爬也要去报警,去找温言。”
程父脸色铁青,一挥手,两侧保镖强行将程尚石拖回屋子。
晚上,沉木色房门被推开。
他擡眼一瞥,又漠然收回视线,颓然坐在地上。
程母无声叹着气走过来,弯腰想把他扶起来。
“裴昼野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还是怎麽威胁你们了?”程尚石嗓子有些哑了,语气里有种埋怨。
“尚石!”程母被这话气得拔高了声音,急着去打断程尚石的话。
眼前的青年很少有这样为了什麽事情剧烈情绪波动的时候。
当初他们为程尚石取名字时,就是希望程尚石能够有像石头一样的品性,结果倒也算是另一种成真。
人如其名,像石头一样几乎没有什麽情绪,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又像石头一样执拗,偏偏面上永远都平淡。程父以前常说,就算丢一块石头到水里,还能起点波澜,好生生一个人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回倒是有动静了。
“尚石,你这回能顺着我和你爸吗?就这一回。”程母的语气近乎哀求,“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儿子,也没什麽逼过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就这一回,行吗?现在你爸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麽气他。”
程尚石视线停留在地面上,程母蹲在他身边,带了些哽咽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我不去帮温言,他就真的逃不出来了。他是真的找不到别人了,才来找的我。”
以前的一幕幕相处的画面几乎就在眼前,惊艳的外貌,生动的情绪,失落,开心,激动等等,程尚石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对这些细节记得这麽清楚。
比起责任心更重的一种愧疚感和心疼。心疼温言的遭遇,愧疚没有办法能实现答应温言要做到的事情。
“他们是感情上的问题,你一个人去别得过裴家吗?我和你爸是担心你,家里就你一个,你如果出什麽事情,我们怎麽办?”
“别去蹚那浑水。”
程母语气低柔,希望能说得动程尚石。
“再说,他要是真的为你好,也不会让你掺和进去……”
“妈妈!”程尚石打断她。
他想替自己和温言解释什麽,擡头看到程母和紧锁的门口,又觉得没有再解释的必要。他们不会听的。
程母脸色也冷下来:“我知道你想帮他,但现在你爸下周手术,尚石,你自己好好想想。”
房间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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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市中心裴氏大楼。
新上任的特助明清递上日程表,声音绷得有点紧。
这两天裴昼野的日程安排强度太大了,随时跟在身边特助都改成了两个班次轮着来,但没给自己安排一点时间空隙。
去年裴昼野接手,裴氏就开了海外副本。现在他白天处理国内,晚上对接国际,凌晨两点能走出大楼都算早的。明明办公室里有现成的休息室,他偏要每天折腾几十分钟,回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