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国际枝繁叶茂的裴氏扎根在故土,国内机器人龙头企业裴氏科技的董事长,怕是出国都要受限,走到哪里身边都是一群保镖,一整个家族的责任和庞大的财富都压在裴昼野身上。刚刚那种话,听听就好。
裴昼野猜到了他不相信,语气沉稳:“温言,我不是在二选一。”
有温言的选项从来都是唯一的答案,没有立刻回答的时候想的也是用什麽方法实现和温言一起,而不是要不要和他一起。
沉默再度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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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温母今天到A市的机票。
程尚石和温言同时得知消息,温父温母点名要请程尚石吃饭,感谢程尚石这几年照顾温言。
航班晚点,两人站在接机口等,气氛诡异。
“你原谅他了吗?”程尚石突然开口问。
他甚至不能用“和好”两个字,他还记得刚在D国看到温言的时候,那副好像风一吹就倒的单薄模样,和手腕上明显的伤痕。
“对不起。”温言垂眼,“我不知道。”
“你忘了以前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程尚石意识到自己这是揭开温言伤口,立刻停下,看着温言,又说不出话。
他没希望自己能够和温言在一起,但裴昼野也不可以。
“我没忘。”温言轻声回。
许多的争吵,想方设法地逃离,痛苦地挣扎,太深刻了,很难遗忘和淡化。可是忘不了,就代表着忘不了裴昼野。
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学习和工作,可是剩馀的时间,还是会想到裴昼野。看到手腕上的疤痕就会想到那段恨到麻木的时间,可是又会想到,裴昼野手掌上的疤痕。裴昼野比他不要命,裴昼野不惜命,但最後,竟然是他手腕上的两道不深的疤痕,选择了放他走。
“那你要和他在一起吗?”程尚石语气不自觉地冷下来,“你可以考虑其他人。”
温言摇头:“我不知道。”
“言言丶尚石!”
温父温母已经随着人流出现,喊了一声他们的名字,两人的话中止。
比上一次见,温父温母又多了些白发,但是气色好了太多。温言的喉咙像是被什麽堵住,鼻尖一酸,视线瞬间就模糊了。他慌忙低下头,眼泪却抢先一步砸在手背上。
爸爸妈妈本来就应该这样开心,但又不应该是这样。
“怎麽还哭上了,都多大一小夥了。”温父故作严肃,声音却也跟着软了下去。温母什麽也没说,只是心疼地用纸巾轻轻蘸去他脸上的泪痕。
温父在一旁叹一声气:“言言,尚石还在这呢。”
温言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他擡手抹了把脸,却越抹越湿。越长大,和温父温母见面的次数越少,已经是以年为单位的见面了。
“哭什麽?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温母心疼地用纸巾给他擦眼泪。
温言哽咽,声音变低:“长白头发了。”
“人哪有不会老的?你不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