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宴
“要不你俩聊着,我先回去了?”洛蝶莹和顾拾你来我往地怼着,双方都几百个心眼子阴阳怪气,在秦柠看来却投缘得很。
至少她在中间没话聊。
顾拾按住秦柠的手,指指座位上的鞋盒:“我帮你送回去。”
洛蝶莹却一把提过去:“还是我来吧。”
秦柠没精力再和两人掰扯,径直往收银台走,谁知洛蝶莹趁上厕所的时候已经结了账。
两人在街灯下一前一後地走着,洛蝶莹问:“怎麽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觉得你和顾拾挺般配的。”秦柠停下脚步,拢起手心点燃一支烟,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最近她的烟瘾越发重了,半个小时不续一根就坐立难安。
“这是哪里的话?顾拾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我怎麽可能还会喜欢她?”对于秦柠的无稽之谈,洛蝶莹笑了。
“她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顾拾泼辣丶直接丶敢作敢为,而秦柠看似洒脱,实则被很多顾虑束缚着,後半辈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洛蝶莹真正欣赏的,其实是顾拾这种类型吧。
“秦柠,你吃醋了吗?”洛蝶莹不答反问。
秦柠加快了脚步,没有回答。
并不是简单的嫉妒情绪,事实上,如果洛蝶莹和顾拾能够互相看对眼,还她个清净,秦柠会非常感激的。
“顾拾是我的竞品,她和我在竞争你。她出现,我会很有危机感,所以我在你面前刻意表现,想要将她从你身边赶走。你有我就够了。”洛蝶莹在她身後道。
秦柠觉得有些可笑:从前她想尽办法从洛蝶莹嘴中撬出对自己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喜欢,都不可得,现在这些直白的话语来得这样轻易。
可是她不信了。这样大大方方的话,落在现在的秦柠耳里,只有虚假的感觉。
“下个月的慈善晚会,你应该也收到了邀请,我会给你介绍一些朋友,到时候向你证明我的诚意。”洛蝶莹没再纠缠。
慈善晚会,秦柠自然是知道的,这是本省的传统,每年都会邀请周边的老钱和新贵参加。秦家没落之前,一直都是晚会的组织者,秦柠去了港岛,也就没再参加了。没想到今年洛蝶莹一个外地人也要参加。
除了顾拾和洛蝶莹,秦柠要出席晚会的事谁也不知道。因此当秦柠穿着黑色露背晚礼服出现在衆人视野中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热闹交谈都变得鸦雀无声。
“我只听说洛家那位新任继承人要来,没想到大小姐也……都这麽多年过去了……”
“还叫大小姐呢,秦家都没落多久了,早就改朝换代了。”
“那你说说,改什麽朝,换哪个代了?”
“现在陈家丶顾家,不都比秦家厉害?”
“你要说秦家,就不得不分清楚是老秦家,还是新秦家。”
“哪儿还有老秦家,不就只有她一个人另起炉竈,苦苦支撑了吗?”
“什麽叫苦苦支撑?秦氏如今的市场估值,虽不如以前,那也比你家好吧!狐假虎威的嘴脸!”
除了这些从前只是略微听过秦柠大小姐名号丶顶多在陈陈组织的饭局上远远看过一眼的人,那些真正和秦柠有过旧情的,都沉默着看着门口那个,从地狱杀回来的人。
她们这一辈全是新任当家的,谁有秦柠见多识广?恐怕连谈判都没参加过几次。说是掌权人,实际企业多少员工丶姓甚名谁,企业的流水盈利点全都一概不知。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秦柠是真从基层干起来的,秦氏就是破産十次,她都能变着法地救回来。
今天她重新站在这里,推开那扇本来已经将她永远驱逐在外的门,就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