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刚想擡手敲门,却听见了奇怪的声响,从门内传进来。
驿站建得再好,也不像家里头的宅子似的隔音,因而就算门紧闭着,安和也能听到些许声音。
张盛也听到了。
他的头悄悄往门那边靠了一点,只能听出来里边是一个女声在讲话。
听着是有几分像赵凉絮的声音。
可再仔细一听,张盛却猛地往後一退,不敢再继续。
安和对这声音是有些熟悉的,不只是因为那是赵凉絮的声线,更是因为他也曾听过。。。。。。这样的声音。
赵凉絮动情的声音。
那本该是独属于他的。
如今却在这扇小小的门後边,安和听到了更加大丶乃至可以称得上尽情的声音。
声音有克制,奈何隔音不佳,仔细凑到门边的话,的确是能听到的。
安和觉得有些恍惚。
他是不是。。。。。。听错了?
还未等安和竭尽全力宽慰自己,没见到人,不一定是她。
他又听到了屋内低笑的声音,在聊他。
安和听到,一个男人说:“那个太监,能满足得了人吗?”
另一道声音微微沙哑:“你说呢?你倒是不嫌烦,一直问我。”
清晰的对话,让安和笃定了。
那声音就是赵凉絮的。
安和感觉头晕,晕得额头几近要炸了。
怎麽会是她?怎麽会这样?
难不成赵凉絮都是骗他的不成?
不对。
安和尽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试图冷静地对张盛说:“出去,去马车上,看看一会出来的到底是谁。”
这时候没有驿信,驿站住的人不多,而女子,也只有昨天赵凉絮她们来过。
只消看到出来的人是谁就可以了。
也许只是声音相似。
。。。。。。他没看到脸,便不该疑。
安和强忍着眉头的抽动,在张盛的陪同下回到了两人来时的马车上。
马车被盖在树的阴影里,一如安和默默等待的阴避之心。
张盛心惊胆战地不敢说话。
他也祈祷方才听到的不是赵凉絮的声音,可。。。。。。实在太像了。
结合官员说的话,蛛丝马迹都指向了,那人就是干娘。
是干爹。。。。。。心里头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驿站门口出来了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安和微微挺直了身。
隔着马车上的帘子,隔着那一条缝隙,安和去看她。
宛如从阴暗井底窥探光似的,看她。
张盛看不到,他只能观察安和的表情。
安和看了一会,直到张盛听到那女子上了另一辆马车的声音後,他听到,安和忽然轻笑了一声。
像是放松了。
张盛心里略微宽神,他就知道,那人不是干娘。。。。。。
然後张盛便被玉佩的破碎声惊得跪了下去。
手头没有合适的东西,安和便将腰间的玉佩掷了。
可清脆的破碎声仍无法解恨。
张盛跪着,心里不解。
难不成那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