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飞庭刚至南明岛上空,元谋便急匆匆飞了上去,对着庭内躬身拱手,姿态比先前迎接星宫执事时恭敬了数倍:“属下元谋,恭迎温少主驾临。”
纱幔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岛上清剿之事如何了?”
“回长老,星宫残余已基本肃清,只剩港口盘查未毕。”元谋垂回话,不敢有半分怠慢。
温天仁“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让你带来的人去盯着盘查,别放了星宫的余孽。”
话音落,飞庭后十二名修士和飞庭旁一名背负双剑的结丹女修出列,立刻随元谋飞下,落在港口上空,与原本的逆星盟修士汇合。一时间,港口的气氛更显凝重,连海风都似带着几分压迫感。
宁不凡缩在廊柱后,目光死死盯着飞庭,不敢有半分松懈。这时,一名身着蓝袍的修士从人群中飞出,对着元谋拱手躬身,语气恭敬:“拜见元岛主,晚辈开天门幸毅,家师乃内门执法长老幸元镇。”说着,他抬手祭出一把莹白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水光,“这是门中信物,法宝·白水剑,还请元岛主赐予通行令牌。”
元谋尚未开口,身旁一名身着黑裙的背负双剑女修已身形一动,指尖凝出一道灵力,将白水剑隔空招至手中。她动作利落,转身便飞向飞庭,隔着纱幔,双手将剑呈至温天仁面前。
纱幔内,一道灵力探了出来,落在白水剑上。宁不凡虽隔得远,却能看到剑身上泛起一层淡黑色光晕——显然是温天仁在剑上施了禁制,既是验明真伪,也是留下六道一脉的印记。
片刻后,温天仁挥手示意。双剑女修持剑飞回,将白水剑递还给幸毅,语气缓和了几分:“道友请了,代我六道一脉向幸长老问好。”
幸毅接过剑,听到“六道一脉”四字,脸色瞬间一变,连忙收起平日的傲气,对着飞庭方向深深躬身,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原来是六道传人在此,晚辈久仰大名!”他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晚辈回去后,定将道友的问候转达家师。”
说完,他不敢多留,转身朝着法阵上开启的涟漪飞去,身影穿过光幕的瞬间,还忍不住回头望了飞庭一眼,满是敬畏。
宁不凡在廊柱后看得真切,心中已有了计较——温天仁虽谨慎,却认信物不认人,只要自己拿出青冥针符宝,大概率能蒙混过关。他又接连观察了三波修士,见他们皆是出示宗门或师长信物、经飞庭确认后便顺利离岛,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袍,朝着元谋与那名双剑女修飞去。
宁不凡御着微弱的灵力缓缓升空,身姿挺拔却不张扬,落在元谋与双剑女修面前时,动作稳得没有半分晃动。他双手交叠于身前,躬身施了一礼,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在下南鹤岛厉飞雨,家师青易居士。近日家师出关,晚辈奉命借道贵岛,这是家师信物青冥针符宝,还请元岛主与六道传人过目查验。”
说话间,他指尖微动,一枚通体泛着青芒的符宝从储物袋中飞出,稳稳落在掌心——全程动作利落,既不拖沓也不急躁,连储物袋的开合都只是一瞬,绝无多余动作。
元谋的目光在符宝上扫了一圈,没敢贸然定论,转头看向身旁的双剑女修。那女修会意,身形未动,只探出一缕灵力将青冥针符宝卷至手中,转身便朝着飞庭飞去。她脚步踏在虚空中,黑色长靴踏过处竟似有淡淡的灵力涟漪,墨绿色玄袍的下摆随动作轻扬,金丝腰带将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愈明显,背后双剑的剑穗垂落,随着飞行微微晃动,透着几分飒爽英气。
飞庭内,温天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青冥针符宝。他指节泛着冷白,目光在符宝上缓缓扫过,指尖偶尔摩挲符宝边缘,神色沉思,久久没有开口。飞庭外的墨霜则偏过头,目光落在宁不凡身上——这一眼带着几分审视,却没半分敌意。
宁不凡迎着她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望去: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红印,衬得原本俊美的脸蛋多了几分艳色,朱唇轻抿时唇形饱满,玉齿若隐若现,肌肤白皙得似能透光,尤其是那双长腿裹在玄袍下,站姿挺拔如松,既有修士的利落,又藏着女子的娇美,竟是难得一见的风姿。他看得坦然,没有半分闪躲——此刻若是露怯,反倒容易引人怀疑。
片刻后,温天仁终于松开手指,对着墨霜微微颔。墨霜立刻提着符宝飞下,落在宁不凡面前,语气比先前查验时温和了些许:“我家公子邀你庭前一叙,请随墨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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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凡点头应下,跟着墨霜再次飞向飞庭。靠近时,能清晰闻到飞庭内飘出的淡淡檀香,纱幔后的身影隐约可见,周身散的结丹后期巅峰灵力,如无形的威压般笼罩下来。宁不凡依旧神色平静,在墨霜躬身行礼的同时,也跟着拱手躬身:“在下有礼了,不知前辈唤晚辈前来,有何吩咐?”
“青易居士……”温天仁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带着几分回忆的意味,“多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没想到他竟收了弟子。”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沉,“你既从南鹤岛来,可知近日星宫动静?”
宁不凡心头一凛,面上却依旧镇定:“家师闭关多年,晚辈一心修行,对外界动静所知甚少,只听闻双圣闭关,星宫事务似由他人打理。”他刻意避开关键信息,既不撒谎,也不透露过多,恰好符合“潜心修行的弟子”身份。
温天仁沉默了片刻,似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飞庭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墨霜站在一旁,目光也微微凝起。宁不凡垂着眸,指尖始终贴在身侧,没有半分多余动作——他知道,此刻哪怕只是神识微动,都逃不过温天仁的察觉。
良久,温天仁才缓缓开口:“罢了,你既只是借道,便不与你多做计较。”话音落,一枚刻着“温”字的黑色令牌从纱幔后飞出,落在宁不凡面前,“持此令牌,日后途经我六道一脉所辖岛屿,可免查验。”
宁不凡连忙伸手接住令牌,指尖触到令牌时,能感觉到内里蕴含的淡淡灵力——这既是通行凭证,也是温天仁留下的印记,显然是认了他“青易居士弟子”的身份。他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厚赐,晚辈感激不尽。”
“去吧。”温天仁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
宁不凡不再多言,提着令牌转身,跟着墨霜一同飞离飞庭,朝着法阵的通行涟漪飞去。直到身影穿过光幕,彻底离开南明岛的范围,他才悄悄松了口气——方才庭前的短短数息,比面对结丹修士的厮杀还要惊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宁不凡的身影刚消失在光幕尽头,墨霜便转身飞回飞庭旁,单膝跪地,拱手启禀:“公子,青易居士自虚天殿出关后便云游四方,行踪素来神秘,方才那‘厉飞雨’言语间虽无明显破绽,却始终语焉不详,连家师近期境况都只字不提,动机实在可疑。”
说到此处,她指尖悄然收紧——方才宁不凡看她时的眼神太过坦然,没有半分惊艳或畏缩,反倒像在审视一件寻常物事,那镇定自若的模样,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惜眼下盘查事紧,未能细查其身份,不如让属下追上前去,将他带回问话?”
飞庭内的温天仁缓缓抬眼,目光透过纱幔落在墨雪身上,带着几分不耐与不屑:“不必。”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身前的案几,声音冷淡,“即便他不是青易那老鬼的晚辈,能拿出青冥针符宝,两人关系也定然非浅。如今正是清剿星宫余孽的关键时候,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节外生枝。”
墨霜心头一凛,知道温天仁已有决断,便不再多言,垂应道:“属下明白。”
“对了,”温天仁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褪去几分,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妙音门那边的事,还没有音讯吗?”
墨霜闻言,神色微变,连忙直起身回话:“回公子,妙音门门主紫灵,此前随星宫大长老金魁一同返回天星城,后以‘外出采药’为由离城,属下已派人暗中监视其行踪,但她行踪飘忽,暂未找到合适的接触时机。”
纱幔后静了片刻,随即传来温天仁低低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十足的掌控欲,轻佻却又笃定:“紫灵……妙音门的掌权人,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手段,倒真是块难得的料子。”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案上的玉盏,语气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不过你该清楚,她对我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务必盯紧些。至于这女人……本公子早已视她为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倒也不急,慢慢把玩才更有滋味。”
墨霜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蜷了蜷,指甲轻轻掐进掌心——唯有这点微痛,能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紫灵门主在乱星海素有清名,温天仁竟用如此轻贱的语气形容,简直是对修士尊严的践踏!但她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属下谨记公子吩咐,已加派三倍人手,定不会让紫灵脱离监视范围。”
飞庭内的温天仁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挥了挥手,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去吧,盯着港口的盘查,别让星宫的人漏网,更别误了与万法门的约定。”
墨霜躬身应下,转身离去时,步伐依旧规整,唯有垂在袖中的手,还残留着指甲掐过的痕迹——在温天仁这般敏锐的人面前,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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