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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的价码十四（第2页）

“看来工厂还安排了其他安保队进行巡逻，大家提高警惕。”严光低声吩咐道。

与此同时，在工厂核心区一间看似普通的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

赵姐和姜莱坐在长桌一端，对面坐的是以孙总结为首的几位工厂中层管理人员。孙总监眼光闪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会议室角落里，两名“普通员工”整齐端坐，谁都知道他们是监察使派来的，主要监视这场会议。

“孙总监，各位，时间紧迫，客套话就免了，我们直接展示一些东西。”赵姐开门见山，语气强硬。

姜莱将一台经过加密处理的平板电脑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上，李工的日记丶老船匠被改造前後的对比素描丶以及“渔民计划”中海民死亡率和污染导致的变异数据对比图，逐一呈现。

“这座工厂的光鲜之下，埋藏着多少尸骨？‘渔民计划’根本不是雇佣，而是谋杀，用完即弃！而你们，真的愿意成为这个罪恶体系的陪葬品吗？”姜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孙总监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身旁的几位管理也面露不安，角落里的两人手指按上通讯器，似乎随时准备报告。

“我们知道监察使的手段，但我们也知道，深井平台被毁，工厂的净化系统撑不过几天，C区已经沦陷。一旦系统都崩溃，剧毒废料泄露，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工厂本身，以及依赖工厂生存的周围城镇，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姜莱停顿了一下，给赵姐递了一个眼神，赵姐接过话，抛出了最终方案：

“我们现在给你们，也是给这座工厂一条生路。第一，立刻无条件终止‘渔民项目’，所有幸存的海民必须立刻接入工厂的医疗系统，进行最优先的救治。”

“第二，成立由原住民代表丶底层工人代表和我们改革派管理层组成的监督委员会，彻底改革工厂的运营模式，废除压榨制度，确保生産安全与工人权益。”

“第三，我们并非要彻底摧毁工厂，而是寻求一种新的平衡。外面的净化者，你们畏惧它，但我们证明它可以被引导丶被利用，将它视为一种天然的净化装置。工厂的生産模式必须立刻调整为可循环模式。生産的有限废料，由净化者进行最终处理。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却是唯一可持续的未来。”

“第四，赦免参与此次行动的每一个人，并承认他们为了挽回更多生命，揭露真相立下的功绩。”

孙总监呼吸急促，双手紧握。他知道赵姐说的都是事实，工厂早已走在自我毁灭的边缘。

角落里的人终于按耐不住，厉声道：“孙总监！不要听信这些叛徒的蛊惑！监察使大人马上……”

“闭嘴！”孙总监猛地一拍桌子。他擡眼看了看赵姐和姜莱，又扫了一眼身边已经动摇的同僚，低声道：“我们需要和厂长直接通话。同时，我需要你们保证，那个净化者，它现在真的在控制中？不会摧毁核心反应炉？”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白及丶季若桐和邱志朗冲了进来，三人身上满是硝烟和博斗过的痕迹。

“外围清理干净，暂时安全。”白及快速说道，同时警惕地盯着角落里的那两人，两人被她凌厉的眼神逼得不敢妄动。

几乎同时，严光的声音通过姜莱的耳麦外放出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们任务完成，净化者已抵达核心反应炉外围的预定位置，正在进行环绕！重复，净化者正在反应炉外围环形管道区活动，未攻击主体结构。”

这个消息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压垮了孙总监等人的犹豫。他们能引导那个怪物！他们真的做到了！

孙总监深吸一口气，拿起内部通讯器，直接接通了厂长的专线：“厂长，我是孙明，情况有变，我们需要立刻谈谈，关于工厂的存续以及……监察使权限问题。”

就在谈判组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同时，核心反应区外，林苏禾丶灵芸丶严光和豆豆，正藏在一处观察平台，屏息凝神地望着下方令人终生难忘的景象。

散发着幽绿荧光的“净化者”，如同一条远古巨蟒，正沿着反应炉最外层的环形管道缓缓前行。它那无数透明的丝状触须轻柔地拂过管道壁，所过之处，附着在管道上的污染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吸收。

谈判室内，气氛刚刚因孙总监的倒戈而有所缓和，刺耳的警报声如蜂鸣刺入衆人耳朵。整个工厂灯光转换成暗红色，疯狂闪烁。

“最高级别警报……他啓动了融毁协议！监察使他绕过了厂长权限，他要过载核心反应炉，把这里变成废墟，所有人……所有人都得死！”孙总监看着控制板跳动的红色字符，脸色惨白，声音止不住得颤抖。

几乎同时，严光急促的声音从而麦里传来，背景是轰隆隆的异响：“不好！反应炉能量读数急剧飙升，外围温度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