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脑海里立刻回想起规则提到的,如果夜间感到床板震动,请立刻屏住呼吸,直至声响消失。她立刻用手捂住口鼻,同时眼神示意白及,白及反应很快,也立刻照做。
两人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生生忍住。床下的刮挠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她们背脊之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床板。
姜莱感觉自己的肺部开始灼痛,缺氧使得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盯着床下的缝隙,生怕下一刻会有什麽东西从那里探出来。白及的情况也没好到那里去,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姜莱几乎要憋不住气的瞬间,刮挠声戛然而止。
四周重新陷入死寂。
两人又坚持了几秒,确认没有任何声音後,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喘息着。
“走……走了吗?”白及几乎用气声问道。
姜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定。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後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就这简简单单的屏住呼吸,竟然如此煎熬,好在之前潜水,两人的肺活量已经练得比常人大些。
就在这时,她们隐约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一声短促的惊呼,似乎是谢清瑶的声音,但立刻又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声音戛然而止。
姜莱和白及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难道二楼也出事了?这一夜注定无人能够安眠。客居吊脚楼里的每一个房间里,恐怖在黑暗中无声地蔓延。规则已经开始。
第二天清晨,天光透过纸糊的木窗,房间勉强被照亮。衆人聚集在二楼的堂厅里,大多人眼下乌青,显然昨夜遇到怪事的不止姜莱和白及。
“你们也听到了?那鬼东西在我床下挠了快十分钟!”景林超揉着太阳xue,声音沙哑。
徐墨脸色阴沉地点点头:“我和景兄轮流屏息才熬过去。”
林苏禾听到这话眼睛发亮:“你们两是天才!两个人轮换到那个床上屏息,并不算破坏规则,要是一个人憋气十分钟,直接就昏厥了。我们房间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分钟。”
谢清瑶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面色苍白,眼睛红肿,看起来像是哭过。
“昨晚,我好像看到窗外有人影,就贴在窗户纸上,模模糊糊的,吓得我尖叫了一声,还好汉雅捂住了我的嘴。”谢清瑶声音虚弱。
沈汉雅拍了拍她的背,神情严肃:“规则说不能开窗,我怕尖叫声惊动那个东西,只得捂住你的嘴。还好人影很快便消失了。那个窗户纸那麽薄,要是那东西强闯进来,根本挡不住。”
谭昆和李子祎也表示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柜子里似乎有人在晃动,时不时发出牙齿啃木头的声响,好在没一会儿便消失了。
衆人做了简单的洗漱,吃了点早餐,大家烧了一些水放到随身带着的水杯里,规则里特意提到过水的问题,还是谨慎为上。借着天光,他们也注意到了客居吊脚楼每一个房间都放着“蜘儿眼”,这应该就是规则提到的,一定要处在它的视野之中。
“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必须出去探索,收集信息。规则里提到的‘寨中长老’‘阿娅’‘问花仪式’,这些都是线索。”徐墨说道。
姜莱拿起那张破旧的规则:“这张纸被踩过,并且很脏,如果寨子真心给客人看,会这麽不尊重吗?我感觉,更像是被谁遗弃在这,或者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可是,每个副本不都有规则吗?这又能说明什麽?”谭昆不解。
“这个村子除了我们,很可能还有其他外来者,我们查找线索时注意留心。”姜莱解释道。
为了更快得到更多线索,他们决定分组行动。徐墨丶景林超丶谭昆和李子祎一组,负责在寨子里相对安全的公共区域探索,尝试与寨民沟通,了解寨子的基本情况,并留意“寨老”和“蛛儿眼”的信息。
姜莱丶白及丶林苏禾和季若桐一组,她们主要负责寻找“阿娅”,以及留意寨中的儿童。沈汉雅和状态不佳的谢清瑶留在客居,一方面看守据点,另一方面可以检查这栋吊脚楼,看能否找到更多被遗漏的线索。
一行人刚出吊脚楼,他们便感觉到那些“热情”的视线再次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浣洗的妇人丶挑担的汉子,甚至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人,都维持着那种咧开嘴的笑,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寻找阿娅并不容易。姜莱她们不敢贸然询问寨民,规则里并未提及询问寨民关于阿娅的事情是否安全。
就在她们沿着一条小溪徘徊,一无所获之际,一个穿着褪色蓝布裙,异常瘦弱苍白的少女,悄无声息地从一栋吊脚楼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出现得毫无征兆,吓得林苏禾差点叫出声。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单薄,与其他寨子里“热情”的眼神不同,她的眼神十分空洞,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直直地看向姜莱,声音细若游丝:
“你们是外面来的?”
四人立刻想起规则,寨中那个从不微笑的少女是阿娅,她会向你求助,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面前这少女就是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