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揉着刚刚被摁过的肩膀,眉头紧锁:“那触感像冰,而且摁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有东西在往衣服里钻,幸好我绷紧肌肉并及时躲了半步,才没让那东西得逞。”说着他掀开了外套,肩颈处赫然有几个青色的小点,像是刚冒头的疹子。
“阿娅给我们留下了信息。”说话间,姜莱摸出口袋里阿娅掉落的纸条,将纸条展开在木桌上。
“她约我们去後山破庙,还让带上一碗干净的水,但问题是我们怎麽确定干净的水是什麽样子的呢?”
景林超想起他们早上的发现:“寨子里所有水源都像死水,扔石子连涟漪都散得很快。说不定这里的干净标准和我们所理解的干净标准不一样。血液?尿液?这些算不算。”
姜莱摇了摇头:“如果血液和尿液算干净的水,阿娅也不会让我们带上过去,这两样我们都可以当场给她。”
就在衆人陷入沉默之际,角落里的谭昆状况急转直下。他整个人蜷缩在阴影里,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指甲缝里满是血痕。李子祎蹲下想为他包扎,却被他猛地推开。
他眼睛瞪得极大,眼白里布满了青色的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别碰我……我现在属于洞神……你们谁都别碰我……”
几名男生见状立刻上前,找来一根麻绳将谭昆的手捆绑起来,让他无法继续自残。可是喉咙传来的痒深入骨髓,谭昆开始疯狂扭曲着身体,将脖子死死抵在粗糙的木地板上疯狂摩擦。凹凸不平地木屑剐蹭着皮肉,不一会儿就变得血肉模糊。
“规则说过,蛛儿眼是洞神的恩赐,能驱邪避害,现在谭昆的情况或许适用。我们拆下些草药,煮水给谭昆灌下去,死马当活马医吧。”姜莱当机立断。
林苏禾犹豫了一下:“要是拆了蛛儿眼,我们就不在它的视线里了,会不会触发别的危险?”
“把一个房间里的蛛儿眼拿出来,那个房间就不要住人了。我和景林超守在门口,一旦有寨民靠近就发出信号。”徐墨补充道。
衆人分工行动,姜莱用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将蛛儿眼取下,就在她准备取下草药的瞬间,指尖就传来了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草药里藏着几只会飞的小黑虫,已经钻进了她的指甲缝里,留下一个青色的小点。
“这草药有问题!”姜莱急忙甩手,虫子已经深入指甲缝正在疯狂往里头钻。
白及立刻抓住她的手,语速急促:“别动!”她迅速打开考察队的医疗包,取出镊子。“忍着点。”她低声说道,手上干净利落地掀起指甲盖,小心翼翼地将深嵌进去的虫子逐一挑出,随後立刻为伤口淋上碘伏。
“还好发现及时,它们还没来及钻进指骨。”白及将虫子放置在桌子上,虫子长得像微型甲虫,後面有一个厚厚的背甲,前面有两只几乎身体一半长的锋利口器,十分坚硬,不一会儿,木桌便被它咬出一个圆形的坑。
林苏禾上前仔细观察:“你们看,这像不像是传说中的蛊虫。故事里都说,蛊虫可以蛊惑人心,谢清瑶突然变得那麽反常,会不会是因为中了蛊。”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顿时脊背发凉。是了,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另一边李子祎已经把草药煮成了水,褐色的药水飘着一层细小的泡沫,看起来十分不妙。原本狂躁的谭昆一闻到这药味,挣扎得更加剧烈,却被景林超按住肩膀,李子祎趁机将汤药灌进他的嘴里。
汤药刚下肚,谭昆便弓身剧烈咳嗽,喷出一口混着黑色蠕虫得暗红血沫。那些细虫在血泊中扭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有用!”沈汉雅惊喜地喊道。
谭昆咳嗽过後,眼神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但不再说胡话,只是喃喃自语:“喉咙里的虫子……好像少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寨民的声音:“外来客,长老让你们来领取晚餐,是新鲜的黑羽鸡炖的汤。”
衆人瞬间僵住,规则里明确写着寨中不食用任何黑色家禽。现在长老主动送来黑羽鸡汤,显然是在试探他们是否遵守规则。
徐墨离门最近,他压低声音问道:“长老怎麽不亲自过来。”
门外的寨民沉默了几秒,回到:“长老在净身池照看那位姑娘呢,所以才托我们送来,你们快开门,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姜莱看着面前散落的蛛儿眼,现在绝对不能开门,她提高声量对着门外喊道:“我们正在休息,麻烦放到门口吧,稍後自会去取。”
“客人休息确实不便打扰,但长老说了,这汤必须趁热喝,不然会惹洞神不高兴。”
徐墨透过门缝,看见两个穿着蓝色土布衫的寨民将一个陶罐放在门前,便转身离开。可他们投在地上的影子却诡异地扭曲变形,如同无数肢体在暗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