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青光瞬间变得刺眼,整个庙开始剧烈摇晃。庙外传来母虫低沉的嘶吼,如同闷雷般震耳欲聋。古井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雾气,朝着破庙席卷而来。
“不——!”季若桐脑海中一片嗡鸣。她疯了一般冲破寨民的阻拦,跌跌撞撞地扑到林苏禾身边。
阵法贪婪地吮吸着林苏禾的鲜血,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季若桐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苏子……”
白及冲上前,撕下一块布死死按住林苏禾的手腕,可鲜血依旧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怎麽都止不住。姜莱见状发疯似地用铲子砍向阵法,火星四溅,却撼动不了分毫。
“撑住!一定要撑住!”姜莱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铲都用尽了全力。
徐墨和景林超死死抵住想要冲进来的寨民,背对着衆人大喊:“寨民交给我们!”
阿娅站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苏禾在季若桐怀中微微睁开眼,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别哭……值得的……”
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盛,鬼草婆的笑容变得扭曲:“愚蠢!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母虫?它早就与寨子融为一体,你们所有人,都是它的养料!”
就在这时,笼中的李子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的身体剧烈膨胀,皮肤裂开,无数青黑色的蛊虫从他体内涌出,却在接触到阵法光芒的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
而他的眉心竟然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与林苏禾的血液汇合在一起,落在阵法中央。
“至纯之泪!”阿娅惊呼。
泪水与血水交融的瞬间,阵法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朝着黑色雾气的方向冲去。母虫的嘶吼声变得起立,雾气开始消散。草鬼婆尖叫着想要後退,却被白光缠住,身体在光芒中逐渐消融。
阵法终于停止吮吸林苏禾的血液,但此时她已经撑不住,躺在季若桐怀里陷入昏迷。
就在衆人以为获得了胜利时,姜莱突然发现,墙壁上的阵法图悄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属于古井的位置,竟浮现出客居吊脚楼的轮廓,而蛛儿眼的纹路,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蔓延。
阿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对……阵法被篡改过!草鬼婆的目标不是长生,是要让母虫占据整个山寨,包括所有外来者的身体。”
白光渐渐褪去,母虫的嘶吼声消失了,但山林里却传来更多诡异的脚步声,像是无数被蛊虫寄生的生物,正在朝着破庙聚集。
沈汉雅恢复了意识,她望着远处,眼神里带着绝望:“它们……它们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姜莱看向昏迷不醒的林苏禾,她的手腕已经被白及撕下的布料紧紧包扎,但因失血过多,脸庞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季若桐紧紧抱着她,眼泪无声流淌。
“必须离开这里!这里挡不住它们。”徐墨强忍着肩颈处蛊毒蔓延的灼热,握紧工兵铲。
景林超冲冲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窥探,随後脸色难看地往回缩:“外面全是人……还有……东西。我们被包围了。”
“回客居。”沈汉雅说道。
衆人愕然看向她。
沈汉雅擡起自己那双被啃得血肉模糊,指甲青黑的手,苦笑道:“我身体里的东西在躁动,它渴望回到那里,客居应该蛛儿眼的巢xue。我们现在无处可去,唯一的生路,或许就在最危险的地方。”
随後她看向姜莱,指着阿娅塞给她的忘忧草种子:“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吗?”
阿娅点点头:“汉雅体内的蛊虫是特殊的引路蛊,与客居的蛛儿眼同源。有她在,我们或许能避开最直接的蛊虫攻击。忘忧草种子可以干扰母虫的感知,但只能用一次。”
没有时间犹豫,庙外的包围圈正在缩小。
姜莱咬牙,将忘忧草种子小心收好:“走!徐墨和景林超开路,白白和桐桐照顾苏子,我断後。阿娅,你负责指路。”
“汉雅……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