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你曾利用我道侣李思敏,我未曾计较半分,仍旧是以德报怨。我何时与你成了敌面?”
“你之大计便为大计?我道侣之安危便非安危?你数度筹谋大事,未曾与我言及片字,今反归咎于我?”
李蝉复又茫然,望着陈生的眼神全然是陌生,又是轻声说道。
“根生,你火人道躯的境界,想必非修士的境界划分可论了,不知实战如何?我是知晓你特别的人。”
“你大抵也知觉,我只擅炼蛊。”
“罢了。”
李蝉轻轻吐出两个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今天我不对付你,我怕你死了,我又要难过百年!”
“我去对付李稳。”
此言一出,李稳脸上倨傲,瞬间凝固。
陈大口兴奋地吼了出来。
“就该这样!先打这认贼作爷的小畜生!”
墨景生依旧沉默,只是那双眸子,在父子之间来回扫视。
李稳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语气里满是少年人的轻狂。
“你当年抛妻弃子,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李蝉默然不语,懒得和这个不孝子言语,从袖中取出一只大耳朵蛊虫。
转瞬之间,李稳身上的雷蚤便尽数飞离,归入李蝉阵营。
陈生不满,嘴角鼓动,一口滚烫岩浆破空而出,隔着数丈距离,径直将那蛊虫灼毙。
无主的雷蚤在半空乱撞,噼啪作响,电光乱窜,吓得下方的多宝和周玥瑟瑟抖。
骡子识趣得撒了泡尿,便载着两人疾步奔走。
“根生,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李蝉看了下方的两人,声音轻得像叹息。
而陈生双手抱胸,眉心那道竖瞳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真别给了。”
李蝉听了,身子一弓,背上的衣衫,自脊骨处裂开口子,伴随着皮肉撕裂,足足七只狰狞的虫爪,自他背后探出。
每一只爪子的尖端,都缀着面目不一的蜚蠊头颅。
有的涎水横流,有的痴傻呆滞,有的双目血红,有的竟还咧着嘴,出无声的尖笑。
陈大口兴奋不已。
“这才是我认识的六师弟!”
墨景生始终沉默,他晓得,李蝉已然动了真怒。
七只虫爪,代表着他七世轮回的积累。
李蝉攻向陈生。
其中一只虫爪,那缀着痴傻呆滞蜚蠊头颅的虫爪,只是朝着李稳的方向一挥。
一股罡风凭空而生,李稳的身躯便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被轻而易举地卷起,朝着远方天际抛飞出去,转瞬便成了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