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下隼听了鸟人这名号,用力点头。
“明白,鸟人见过多宝师兄!”
“阿鸟,你既然认我当师兄,就得听我的。以后凡事都得按我说的来,不能有半点不听话。”
周下隼肯定道。
“师兄说啥就是啥,我绝对不跟你犟!师父说了,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让我在外头全听你的!”
多宝面上故作受用,心里却疑点丛生,陈生师尊何时收了这等弟子?前两日分明还在与墨景生激战,怎会有余力收徒?
“嗯,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他转头瞥了一眼身侧的周玥,后者正强忍着笑,将头顶的簸箕往下压了压。
多宝干咳一声,又将目光转回周下隼身上,摆出一副长辈考较晚辈的姿态。
“阿鸟,你方才说,有几个不长眼的筑基修士,想抢你的金锁?”
周下隼憨厚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是啊,五个人,瞧着挺凶的。结果被我一拳一个,全打死了。”
多宝心头一凛。
凡人能打筑基?
“做得不错。区区几个筑基,也敢在你我师兄弟面前放肆,死有余辜。”
“只是我辈修士,当有好生之德。下次再遇此等宵小,废去修为便是,不必赶尽杀绝。”
周下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师兄教训的是。”
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满是惊讶地望着多宝。
“师兄,我来之前就听闻你威名,都说永安镇县令得罪了你,被你一招雷法连人带府邸轰成平地!今日见师兄果然气度不凡,能与你同拜一师,真是三生有幸!”
他越说越兴奋。
“日后我若真能修成仙人,还望师兄多多照顾!”
多宝呵呵冷笑,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先前情绪敛去,只剩下一片萧索。
他背负双手,踱步至一处断壁前,仰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
“唉。”
“区区一个凡俗县令,仗着几分权势,便敢鱼肉乡里,草菅人命。更是昏聩无知,欲将我意中人,许给那纨绔子弟做填房。”
“我本不欲与他计较,奈何他一再挑衅,触我逆鳞。”
“那日,我于镇外静修,心有所感,不过是遥遥一指,降下一道微末神雷,略施薄惩罢了。”
他转过身,迎着周下隼目光摆了摆手。
“往后莫要再提了。”
“修行之路,当着眼于大道,岂能为这般凡俗琐事沾沾自喜,乱了道心?”
周下隼听得是热血沸腾,只觉自家师兄是一位杀伐果断却又心怀天下的绝世高人。
“阿鸟受教!”
多宝坦然受之,清了清嗓子。
“师父是何时收的你?我前两日还见他与人斗法,怎地这般紧要关头,还有闲暇收徒?”
周下隼露出几分困惑。
“师父他老人家寻到我时,很是清闲。就在几日前于我家后院。”
“师父他老人家,当时并非是人样。”
多宝一愣。
“那是何样?”
周下隼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一只站起来比我还高的蜚蠊。”
多宝摸索下巴沉吟片刻,暗道想来是师父与墨景生斗法时,分神施术,变了个蜚蠊收了这徒弟,这般便不奇怪了。
“既是为兄前来护你,你且说来,那些筑基修士的尸,在何处?”
周下隼应了一声,便转过身,敦实的身子在废墟里走得稳稳当当。
多宝与周玥跟在后头,云青骡则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
两人正小声嘀咕,前头的周下隼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眼望去,前方是一处坍塌了大半的商铺。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