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从潮意深处悄悄冒头,烫得她连呼吸都对樊漪带了几分恶意。
她忽地抱住荀演,声线像被春水泡过般软“……那便……不要停。”
话一出口,她便浑身一僵——
悔得肠子都青了。
荀演整个人顿住了,仿佛在辨别她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空气里都是潮意与火气。
下一息,盛夏闭上眼,她明白——
自己这一声,恐怕要让她今日……断了气。
万没料到,一个时辰后,她竟还能苟在这口气上。
只是四肢百骸像被人抽走了骨血,只余一张皮囊,虚虚贴在榻上,冷眼看着自己像条离水的鱼儿,不受控地轻微抽动。
下体早成了涌泉漫溢的泽地,潮意一波一波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濡湿了锦被,若从梅雨天里浸出的水痕般,一点点往榻下滴垂。
荀演方才覆下的一掌仍留余温,仿佛那股力道至今还压在她身上,使那水光明灭不定,酥浪阵阵。
荀演已换了一身衣裳,她立于榻侧,眉眼沉静,思量——如何处置眼前这副狼藉不堪的身子,才合乎规矩。
盛夏面上不敢露半分轻慢,心底却似开出了一枝暗红花。
以她对荀演的了解——方才荀演清醒之际,早将她拍成一摊血泥。
如今却留了她一命,还任由她横陈榻上,不闻不问,摆明心中另有盘算。
荀演若真要绝情,一碗避子汤打她便是。
可偏偏沉默不语,反倒叫人生出几分揣度。
大人物的沉默,向来预示着事情还有转机,只不过需权衡利弊之后,自己才能知道自己落个什么下场。
她可以等,但荀演好像来不及了。
耄耋草的毒蚀入她的五脏六腑,每日用灵力压制并非难事。
可她是一宗之主,长年累月闭关,且不说其他宗门如何揣测,只说荀演异父异母的妹妹——巨灵长老。
不论何种家业,一母同胞者尚且势如水火,更何况同母异父,亦或者同父异母呢?
而荀演和巨灵长老毫无血缘姻亲关系,不过是荀演认了巨灵长老的娘亲为干娘,换句话说,即便荀演死了,找旁支过继,也轮不到巨灵长老坐上宗主的位置。
荀演却因中毒将太一宗所有事情全权交给巨灵长老,可能有过要把宗主位置传给巨灵长老的意思,毕竟她未有道侣,也透露过不喜欢孩子,所以会择贤而立。
巨灵长老在宗内威望颇高,许多人都早早依附身边,就盼着哪天一人飞升,鸡犬升天。
如今……局势全然不同。
盛夏可以为她生下继任宗主,使得荀演再无后顾之忧。
而她作为太一宗的功臣,荀演该供着她哄着她才对。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觉下身一阵撕扯般的痛意,仿佛有第二颗心脏在穴内跳动,每一下都疼得骨头颤。
她强忍痛意,勉强掀起眼皮,望向榻边的荀演。
盛夏本以为对方该怒她窥破隐秘,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岂料荀演俯身,低头,神情淡极,却生出一抹令人心颤的笑意。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侧脸,低声道“很好。”
盛夏怔住“……很好?”
哪里很好?
她被折腾得浑身酥软香溶,往日伶俐全数沉入之中,一时间竟参不透荀演的意图。
荀演看着她,眉尾轻挑,反问一句“——樊漪呢?”
盛夏心跳慢了半拍,却仍老实吐出真话
“在幻境里。”
——
樊漪轻倚藤椅,小憩未醒,鬓边有一缕青丝垂落,被绿芜轻轻摇了两摇,她方才从半梦半醒间挪出神来。
她眼波尚带梦痕,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思渐敛。
随门人而行时,心底却已将计较反复盘算过一遭——
若自己软言哀请,以荀演那等性情,想来终不至断然拒与白棠相见。
不多时,二人被引至一处独立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