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秦王路,海客談瀛洲,張煒,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們敲開了老人的門,來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見我們的裝束似乎就明白了,問:

“是來投宿的吧?”

我們點頭,向她問好。

“我這裡倒是有地方住,不過你倆得告訴村頭兒一聲,如今不是過去了,正查得緊哪!”

紀及在我耳邊說:“以前從沒有這種情況。”他問老人,“大娘,什麼查得緊?”

“前幾天村裡來了幾撥外地人,他們一連搶了好幾家,然後逃進了山裡,往東邊跑了。”

“還有這事兒?”

“他們開始也說要借個宿,睡到半夜就動了手,天不亮就跑了。打那以後進村的人都要登記哩。”

紀及說:“那就登吧。”

我們倆一路打聽著到村委會來了,一問才知道,村委會的辦公室就是過去的一個馬車店改的。蹲在裡面的一個人長著絡腮鬍子,穿著一件髒裡髒氣的西服,下身是一條老式便服褲子,還挽著褲腳。他臉色黑蒼蒼的,佈滿了皺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正警覺地用眼角瞟過來,不做聲。我們說明了來意,他鼻子裡吭了一聲。一邊的人介紹說:“這是我們的老主任。”我立刻說:“主任好!”

主任這才站起來,讓我們坐到裡面的凳子上。

紀及和我都掏出了證件給他看。他不識字,就遞給一旁的人。一旁的人放在光亮處看了看,大聲念著。

主任說:“噢,原來又是兩個‘嘰嘰分子’!”

他把“知識分子”說成了“嘰嘰分子”,我覺得耳熟。我熟悉這個地方的人,連他們平時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來的意思都能會意。紀及並不在意,一臉和善的笑。

主任說:“行了,你們去吧——要不就留下吸袋煙?”

他說著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盒進口煙,自己取了一支點上,把整盒煙往我們面前一扔。

我們謝過了,然後趕緊離開。

我們在吳寡婦家裡安頓下來。老太太的西間屋收拾得像個小客房,看來好多過路的人都在這兒住過。吳寡婦給我們送來開水和手巾,好像對這一套已經相當熟悉了。紀及掏出一點錢給了老人,老人毫不猶豫地接過,掖在大襟衣服下,眉開眼笑。她說:“你們住在俺這兒保險睡個好覺。俺這山裡靜氣,空氣也好,過路的都這麼說。你不知道哇大兄弟,來的人什麼樣的都有,你倆俺一看就是好人。有一年上從東北來了個留小鬍子的年輕娃兒,半夜裡還往俺屋裡跑呢,他噗噗捶門,說什麼屋裡有老鼠。哪有老鼠?俺亮開燈,掩著衣懷起來,跟他去抓老鼠。剛進了門,噗,就被那個兔崽子捂在身子底下……你說氣人不?”

紀及笑起來。我也笑了。

老人接著咕噥:“俺打四十歲上就開始守寡兒,也沒個風吹草動的,那個喪下良心的!這下可好!第二天俺報了官,村頭就把他綁起來,用柳條子抽了一頓。後來才知道,他是個監裡放出來的主兒。村頭說,得,再送回監裡就是。就這,一些穿黃衣服的把他銬走了。也真是,沒管教好又放出來,你說糟蹋人不是?要做那樣事情就不要到俺這乾淨人家裡來。他該去找穿‘牛腚褲’的!”

紀及不解:“‘牛腚褲’?”

“就是啊,村西頭那家有個閨女,人家就做那種營生,掙下好大一堆錢,蓋了一座大屋呢!”

我說:“可能是穿‘牛仔褲’吧?”

紀及吸著涼氣:“那你們村頭該管了!”

“村頭?她是村頭的幹閨女,還要按時給村頭一些錢呢。村頭家買了個摩托,就是她給的錢。”

吃過晚飯後她在屋裡點起了煤油燈,坐在燈下和我們拉呱兒。看來她慣於和一些過路人交談,說話間神態自若,始終微笑,興致勃勃。

紀及書呆子氣地掏出了筆記本:“大娘,您能給我們講講徐福渡海求仙的故事嗎?這是秦王東巡的路,村子裡有很多關於秦始皇和徐福的傳說,以前我也聽過。”

老太太拍了拍頭:“哦喲?村裡大人小孩兒都知道,秦始皇早些年就在俺村東的山頭上看過光景哩。那時候秦始皇快老了,讓人抬著才能上山。徐福那時候跟在秦始皇后頭顛顛的,像個跑堂的……”她說到這裡把嘴捂上,“俺這話要是讓村裡姓徐的聽見,他們好扇俺耳瓜子了……”

我笑問:“為什麼?”

“為什麼?這你還不知道?俺村裡有好幾戶姓徐的,都說徐福是他家老祖呢。當年秦始皇為求仙的事兒急了,一急就火起來,想殺徐福那幾個人——也許是皇帝手下的人把話傳歪了,反正呼啦啦姓徐的都跑了。他們順著山溝跑,跑到俺村藏起來,繁衍出這麼一幫子後人。”

紀及瞧瞧我:“這也並非沒有可能。”

老太太拍手:“就是呀,他們長的模樣,一看就跟俺村裡人不一樣!”

我問:“他們長得跟你們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啦去了。俺這一莊裡的人是從大西面遷過來的,個頭不高,敦敦實實;徐福那支人是北海邊的,個子怪大,大雙眼皮,臉兒發黃,你看看他們後人都是高個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種田忙

悠閒小神

朱可娃傳+番外

喜了

重生之金融霸主

花皮的皮

詭秘:悖論途徑

翟南

六跡之夢魘宮

忘語

重生後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未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