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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對醫生的成見

2007 年對我是很糟糕的一年,母親被檢查出乳腺癌。

術後很久,我和母親都在討論這個手術的意義。母親在手術後活動起來,經常胳膊疼。她甚至一度懷疑這個手術是否真的必要。

而我不僅僅跟母親討論,也跟不同的醫生討論。我驚奇地發現,不同的醫生對這個手術的必要性有完全不同的見解。一部分人認為乳房對於我母親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失去意義了,而生命高於一切,割除是最安全有效的方法。另一部分醫生則認為,這麼早期,近乎零的癌細胞,區域性清掃一下即可,創傷小,人活著不僅僅是生命,還要注重生命的質量。

給予我不同資訊反饋的兩派醫生,全部都是我的朋友,忠誠可靠,不涉及利益。

於是我知道,排除在床位、紅包、回扣等等之外,醫生本身之間在同一病例上都有不同的理解。醫生是這樣一個行業:它不是ISO9000 標準管理系統,它全憑主觀和經驗。即使有先進的科技保駕護航,但在治療上,依舊以個人判斷以及對醫學的認知水平為基準。不同的人,標準截然不同。

因此我有理由相信,我們對醫生的瞭解,很膚淺,很片面,大多來源於報紙媒體等的宣揚,我們張口提及的都是醫療事故、掩蓋、醫藥代表、過度醫療等。

2008 年夏天,我母親又被查出有腦瘤。這裡我要提到一位醫生,他姓孔,是在我母親第一次動乳腺癌手術的時候結交下的醫生。母親對他幾近於迷信,無他,他在母親這裡有權威,且願意擔當起醫生的責任,是他替母親作出決定不要化療了,因為化療對極早期癌症來說意義不大,還傷身體。他的一句"你相信我,出事我負責!"讓我們從此堅定地跟他走。

我母親一次去見他,跟他說自己三叉神經疼,孔醫生對母親端詳半天,建議母親去做個腦部檢測,他說:"我怕裡面不好。"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母親大約是幾年前起,腦部生長良性腫瘤,現在長大壓迫面部神經了。

母親在上海華山醫院接受了第二次手術。

華山醫院神經外科大名鼎鼎,趙本山的腦溢血就是在那裡治好的。我又一次與醫生打上交道。醫生的共性是,如果你只與他們見一兩次面,你會發現他們大多冷麵,難開笑臉,"冷漠"是第一印象。他們說話謹慎,善用邊緣詞彙,諸如大概、可能、也許、百分比。當我開始設計《心術》這本小說的時候,曾經想將這所醫院的院長設計為反面典型。他是我的朋友,只有朋友可以說了不被告。帶著探究黑幕的心理進院,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從院長到所有的醫生,敢於敞開門讓我進去看的原因是,他們覺得能寫的黑幕,早就被寫完了。最差不也就寫那些嗎?

你該怎樣信醫生最終促使我走進醫生的世界,從一個病患家屬的眼光轉為醫生的視角,是緣於我偶然病倒住院。人在虛弱的時候,我發現是最悲觀失望對一切產生懷疑的時候,我把醫生當作精神寄託,也不斷質疑他們每句話的潛意思,他們是不是暗示我,我已經病入膏肓了?他們是不是故意把我的病說得很嚴重,以方便榨取錢財?

我在負面情緒中搖擺。

等我轉危為安以後,決定走進醫生的世界。我被醫院同意,以一個醫生的身份,走進了醫生的世界(注:約半年)。

一天,我和吳教授出臺會診。

我坐在吳教授身後,聽某女病人如下對話:"醫生啊,我們那邊的醫生讓我過來看看,說我有垂體瘤,麻煩你給看看。"吳教授:"你沒有垂體瘤,CT 裡沒有任何明顯指徵說明你有垂體瘤。""可我為啥不懷孕呢?""這個你要問婦科大夫。""婦科大夫說了,我不懷孕是因為長了垂體瘤。""可我說了,你沒有垂體瘤。你相信我還是相信她呢?""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我要是沒有垂體瘤,為啥不懷孕呢?""同志,你到底希望長瘤還是不希望長瘤?""我不希望。""那我跟你說了,你沒有垂體瘤啊!你去婦科再看看。"……那一個下午,吳教授需要這樣雞生蛋蛋生雞地給病人解釋很多遍類似的問題。

人對於醫生的信任應該怎樣才能夠建立起來呢?

去年我摔斷胳膊,醫生告訴我有兩種治療方案,一種是保守治療,讓骨頭長在胳膊裡,缺點是有可能以後陰天下雨疼痛。另一個是開刀治療,取出碎片,缺點是有可能損傷運動神經。

正常情況下,醫生會說:"我告訴你兩種後果,你自己決定治療方法,我不能替你作決斷。"這個醫生我信任他,我讓他替我決斷,他最終讓我不開刀保守治療。我的信任,為我省了一刀的費用和疼痛,且保護了我的運動神經。目前為止沒出現下雨疼痛的症狀。他因我的信任而擔負了責任。這就回到了一個問題上,你該怎樣信任一個醫生?

信任一個人,就這麼困難嗎?

醫生的委屈在醫院時親身經歷這樣一件事。有個孩子,五歲,病毒反覆感染角膜,視力迅速下降,一週前還0.8,到眼科的時候就只剩0.1 了。那天接待他的醫生是小波。

小波和他素昧平生,一聽說這狀況就急了,帶著這個小孩樓上樓下地跑,要最快時間做出各種診斷,儘早手術。

我是跟著後面樓上樓下地跑的。做到一個房角測試檢查的時候,小波剛推門,有個七十多的老頭就拿柺杖撐住門,說,你們醫生就是這樣腐敗的,利用職權,老是插隊!那要我們拿號幹嗎?他一說,群情激憤。小波只好解釋說,這個小孩只有五歲,馬上就要失明瞭,要搶時間。

老頭說,我們這裡哪個不是要失明的?我們為做這個檢查,哪個不是排隊好幾個禮拜的?誰都不能插隊。

小波解釋說,你能等,小孩不能等。

老頭說,誰都不能等!疾病面前人人都一樣。

我當時真想扇他耳光。我一氣之下一把拉過老頭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看不見有什麼關係?他才五歲,你七十多的老頭跟個小孩計較?"老頭拿柺杖打我,要不是小波拉著我,我肯定就煽過去了。

你們沒見到那個孩子,不知道他多可憐。你不拉他的手,他就會順樓梯滾下去。

後來小波跟老人說,你先看,你看完了我們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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