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在她身後,脸色苍白着,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完了。
待王熙凤坐着辇车晃晃悠悠慢慢回到饮羽殿,皇帝的圣旨也跟着到了,着她和永宁公主丶勇王一起办理太後丧仪。
宫中诸事有皇後坐镇,李宣仪协理。她和永宁公主明日便赶赴皇陵安排。勇王随後护送太後灵柩前往。
饮羽殿衆人跟着王熙凤领旨谢恩。
来宣旨的是鉴忠,一边将明黄卷轴递给安儿,一边上前小声告诉王熙凤:
“皇上原本打算让您带着和恪公主一起去的,但是皇後坚持说她已经好了,能照顾好公主。
“且永宁长公主已经要去皇陵,和恪公主便应该留下哭灵,顺便陪伴端王。
“当着二位王爷和刚赶进宫来的宗亲们,皇上不便驳回,只好准了。”
王熙凤皱了皱眉头。
把和恪留下?!
那就不如把永宁一起留下了……
“你替我回皇上的话,倒是皇後娘娘思虑得对,太後娘娘就唯有永宁长公主这一个女儿,此刻该让长公主留下才是。
“天儿有些冷了,长公主跟和恪都比我娇嫩,不如我自己去皇陵安排也罢了。
“皇上实在不放心我自己去皇陵,便将陈铎借给我使使。”
王熙凤索性让鉴忠去传话。
鉴忠谄媚笑道:“您还用奴才去回禀?皇後哪里摆得开那麽多事?只怕晚间皇上必要来您这儿商议後续怎麽办的!”
“哟,这是怕乏?”王熙凤似笑非笑。
鉴忠打了冷战,忙收了戏谑,老老实实去了。
正好衆人未散,鉴忠规规矩矩把王熙凤的话说了,崇昭帝极为满意,扫一眼一衆拈须颔首的宗亲重臣,点头道:
“贵妃所言有理。
“陈铎何在?”
陈铎忙上前拱手。
他身上衣衫凝血如墨,也没机会换,也没机会解释。
皇帝不问,他不说,衆人也不敢提。
就这样一身血腥气地在御阶之下,虽然温恭谦让,却让人莫名看出了三分杀气!
“奴才在。”
“朕封你为六宫都太监丶皇陵大总管。挑些得力的丶懂规矩的,好生侍奉你们贵妃去皇陵。
“你们贵妃才办完先甄太妃的事,那边比你熟。你去听听她的吩咐,凡事不可自专。”
崇昭帝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陈铎等他说完,先不应诺,反而擡头问道:“陛下,奴才记得,庆公公就在皇陵。不如……”
“庆海另有差事。”崇昭帝冷了脸,“贵妃擡举你,你好好办差。”
别不识擡举!
陈铎垂眸跪倒领旨,躬身退下。
出了思政殿,不由自主便拎着袍子从快步走变成了跑。
可才跑了两步,忽然低头闻闻自己,一皱眉,忙转身朝着自己的下处飞奔而去。
这一身糟污,怎可去熏着主子?!
殿门口的内侍侍卫们酸溜溜地看着他的背影。
瞧瞧!
好好的杀了个人,还是庆国公长子!皇上看着黑不提白不提,可转脸儿便升了他做六宫都太监!
这不就是酬功?!
六宫都太监啊,那本来应该是皇後宫中的掌宫内监夏守忠的官位,只是还没发明旨而已!
这倒好,成了他的囊中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