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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歌德故居出來,外面下著小雨,冷雨蕭蕭,城市倍覺滄桑。顧卻卻心不在焉地走著,正巧有輛飛馳的車子駛過,任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小心!"
他的力氣極大,幾乎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顧卻卻的腳背上濺了些微雨水,涼的,像是薄荷塗抹過的感覺。任年牽著她的手走過了馬路,然後才放開。顧卻卻有點訕訕的,覺得自己想多了。
路邊的攤販在賣熱狗,德國人特別喜歡吃的煎腸,夾在小麵包裡面。任年問她:"吃不吃?"
煎腸非常香,咬在口裡又燙又香。任年突然說:"中學那會兒,你常常買巷口的炸火腿腸。"
那時候女孩子都有點嘴饞,常常在自習課後買根炸火腿腸當做夜宵。顧卻卻差點沒被噎住,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
他笑著說:"那時候從我家視窗望出去,正好看到那家小鋪子。每次你買完火腿腸,我就該做聽力訓練了,然後看著你從林蔭道上走過去。"
那條路開滿了馬纓花,是城市裡有名的情人大道。一穗一穗淡粉色的合歡花開在夜空裡,她曾無數次地踏著澄金般的路燈燈光,走回家去。
忽然覺得十年歲月,變得輕淺,前塵往事撥開時光的濃霧,仍舊清澈如昔。
在異國他鄉的街頭,兩個人想起那段青蔥歲月,竟然都寧靜得令人懷念。
因為淋了雨,顧卻卻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她有多少年沒生過病,一病便如山倒似的。昏昏沉沉裡只記得任年將她送進醫院,急診室裡人聲嘈雜,藍色的簾子隔開了整個世界。隔壁床位是位車禍的傷者,一堆醫生圍在那裡搶救,儀器的蜂鳴聲裡是急促而短暫的德語,兵荒馬亂如同末世。隔了很久沒有人來看他們,她滾燙的掌心裡只有他微涼的手指。她想起來小時候發燒,非得鬧著要吃西瓜,於是父母將西瓜用熱水泡了泡給她吃了。
真難吃啊……她迷糊著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裡,頭頂上的燈仍舊亮著,任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睡得很香。但她微微一動他就醒了,他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顧卻卻開著玩笑,說:"別對我這麼好啊,任年,我要喜歡上你可就慘了。"
任年這次卻沒順著她的話調侃,反倒瞧了瞧她點滴管中的藥水,像是隨口問:"你為什麼就喜歡崔博呢?"
其實,剛上大一軍訓的時候她突然生理期提前,眼前一黑就栽在地上了,後來聽同學說是崔博和另外幾個男生送她去的醫院。那時她昏昏沉沉,就記得他揹著她,一路飛奔向醫院。他的背寬而廣,踏實得令她覺得心安。到了醫院後據說他還給她墊付了醫藥費,但等不到她醒來,他已經悄悄走了。
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見誤了終身。
任年沉默了很久,終於說:"原來是這樣……當時確實是崔博和幾個男生將你背出了校門,但正好在校門口遇見了我,是我送你去的醫院。那時我急著去大使館面籤,沒等你醒就走了。"
顧卻卻半晌合不攏嘴,過了好久才說:"我不信。"
任年淡淡地說:"一百四十七塊二毛,那天的醫藥費。"
顧卻卻再說不出任何話來,確實是一百四十七塊二毛,單子她還留著,藏在日記本里,從來沒有別人見過。
任年說:"卻卻,等了這麼久了,我不想再錯過你。"
他還說了一些別的話,顧卻卻覺得自己徹底傻了。對,崔博跟別人結婚了。當年不是崔博送她進的醫院,當年是任年。任年一直喜歡她。
這也太戲劇性了。
也許這十年,兜兜轉轉,只是因為這一刻。也許這十年,上天冷眼旁觀,終於千迴百轉,慢條斯理,清出了那條原來就該有的紅線。
緣分需要多久來證明?竟然是十年。
顧卻卻終於恍然大悟,在十年前的擦肩而過之後,柳暗花明。
回到北京總部,顧卻卻就直接遞了辭呈。任年說怕影響不好,還是先辭職再結婚吧。顧卻卻本來想反對,但資本家這次很大方,給了她不少股份。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顧卻卻也沒那麼矯情非要堅持。
同事們紛紛詫異,因為眾人眼裡任年大抵是個鑽石王老五,沒想到竟然落在顧卻卻手裡。
有人說,是因為那場火山爆發,他們滯留在法蘭克福,朝夕相處結果生出的情愫。所有人都讚歎不已,亦有人覺得顧卻卻真是太好運。
張愛玲說,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蘇。
也許冰島的火山爆發,令得整個歐洲收起翅膀,也只為了成全顧卻卻。
傳奇裡傾國傾城的人物大抵如此。
用十年,來成全一段美滿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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