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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秋水苑,居雲岫把袖裡的那隻金鑲琥珀耳環交給璨月,道:“叫扶風拿這隻耳環去配對,天黑前要還回來,由你偷偷送回書房。”

先前居雲岫偷耳環的一幕璨月盡收眼底,自然知道要趕在趙霽發現前物歸原主,接下耳環後,立刻要走。

居雲岫又道:“等會兒。”

璨月回頭。

居雲岫道:“提醒他,謹慎一些,交給喬瀛的人去辦,不要自己動手。”

趙霽會派人查戰長林,自然也會派人查她,扶風是她手下最得力的人,難保不會被趙霽的眼線盯上。

璨月瞭然,頷首後,離開秋水苑。

居雲岫喚來流霞,叫她準備筆墨紙硯,稱自己要練字。流霞不疑有他,笑著去了。

大概戌時二刻,今日的白晝徹底被夜幕吞噬,恪兒在屋裡陪著居雲岫用完晚膳後,由琦夜領回住處,不久後,璨月從外返回。

屋裡只有流霞一人守在外間,璨月以換茶為由支開她後,走入落地罩內,對居雲岫道:“郡主,東西已放回原位。”

居雲岫坐在案前寫傍晚時沒有寫完的字,道:“一切無事?”

璨月道:“一切無事。”

說著,目光落在案上,疑惑道:“郡主這是在……”

案上攤開著一封信,居雲岫正照著信上的筆跡在臨摹,璨月蹙眉分辨,忽然認出來,那是趙霽以前寫給居雲岫的信。

居雲岫在臨摹趙霽的筆跡,且已模仿得近乎一模一樣。

璨月知道居雲岫極其擅長書法,以前也有過臨摹他人筆跡的習慣,可直至今夜她才知道,原來居雲岫早已把趙霽的筆跡模仿下來了。

“日後趙霽不在時,你伺機潛入修玉齋拿一些奏摺給我,等我謄抄完後,你再還回去。”

璨月心驚魂悸,應是後,趁流霞還沒回來,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給居雲岫,低聲道:“公子給郡主的信。”

居雲岫一怔。

一盞燭燈亮在案前,信函封面上的一行“居雲岫親啟”瀟灑而飄逸,居雲岫接下信函,拆開,看到信上一行行原形畢露、張牙舞爪的文字後,眉心深顰。

如果這世上註定有一人的筆跡是她無法模仿的話,那此人,必定是戰長林。

五月的長安正是酷熱的時候,炎炎烈日曬著廣袤的宮城,琉璃瓦上反射的日光刺進眼裡,尖銳得跟箭鏃一樣。

萬春殿大殿外,一人從烏泱泱的人群裡走出來,劍尖拖曳在地磚上,淌開一條鮮紅的血跡。

眾人目光隨著這條血跡上移,看到來人手裡拎著的一顆人頭,悲憤、震驚、恐懼一瞬間交織胸口。

“嘭”一聲,那顆人頭被扔落在丹墀下,提劍人回身,臉上的半張面具被日光一照,寒芒流動。

面具底下的一雙黑眸猶如寒流衝成的旋渦。

圍在大殿前鬧事的將士開始有人跪下行禮,哆嗦而後悔地高呼“副帥”,原本鴉雀無聲的人群逐漸發生騷亂。

有人慾繳械投降,有人慾怒而反抗。

戰長林站在大殿石基上,按著劍,睨著底下的這一幕。

奚昱從後站出來,想要趁勢控制局面,戰長林道:“不慌,再讓他們鬧一會兒。”

今日領兵圍困萬春殿的是原武安侯麾下的三員大將,其中一員,便是丹墀下的那顆人頭——驃騎將軍梁昌進。武安侯造反前,梁昌進三人各領兵數萬,堪稱武安侯的左膀右臂,在造反初期,也的確立下大功,可自從武安侯大肆提拔太歲閣骨幹成員,攻城軍功逐漸被太歲閣副閣主一人獨攬後,他們這些舊部的處境就可想而知地變尷尬、變艱難了。

首先,論打仗,他們的確比不過那些從太歲閣裡出來的悍勇之人。

其次,因以往軍紀渙散,攻城以後,他們中間有一大批不遵法令、酗酒惹事的將士被公開處決,便是沒丟性命的,也多半丟掉了原本的職務。

最後,此次長安一役,封賞政策明顯向太歲閣傾斜,他們這些舊部非但沒有幾人封賞升職,反而還遭到打壓、懲處,等想去找武安侯理論時,卻被告知侯爺因傷病“一倒不起”。

矛盾一壓便是一年有餘,等最後積壓不住時,自然就爆發成軍變了。

戰長林知道這是必定會發生的變故,所以並不急著走下一步,殺掉梁昌進後,靜靜等待後續矛盾的爆發。

大概一刻鐘後,跟梁昌進共同策劃此事的一名將領站出來,咬牙道:“我等追隨侯爺近十年,披肝瀝膽,出生入死,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你們這些狗賊,先是誆取侯爺信任,後是誘惑侯爺造反,如今再以‘傷病’之名藏著侯爺,不准我等舊部跟他相見,長安城內一切軍務、政務全由你們做主,是賞是罰、是殺是剮也全憑你們意願,我斗膽問一句,這天底下還有武安侯嗎?!”

他一聲詰問畢,底下附和聲如雷:“讓我們見侯爺,讓我們見侯爺!”

萬春殿外,一大撥援兵蜂擁進來,被反圍的數百將士被迫收住山呼聲,拔出兵器,跟外圍的上千名援兵對峙。

戰長林站在石基上,道:“慚愧,大概見不到了。”

眾人一震。

戰長林道:“天下嘛,能者居之。武安侯沒有造反前,諸位偏安一隅,官職不過六品,俸祿不到百兩,如今雖然沒有飛黃騰達,但跟昔日相比已不知優渥多少,日後大業鑄成,還有的是諸位享福的時候。剛才周將軍指責我們這些狗賊慫恿侯爺造反,或許是良心發現,自覺辜負聖恩,想要迷途知返了,只可惜,造反這條路,開弓沒有回頭箭,周將軍這份忠心再赤誠,聖人恐怕也不會稀罕。不過,要實在想表忠心的話,我倒是有另一個建議。”

周將軍濃眉緊皺。

戰長林把劍一拋,“錚”一聲,那把剛砍掉梁昌進人頭的劍插在腳尖,鮮血濺上鞋面,周將軍猛退一步。

戰長林道:“以死明志吧。”

“你!”周將軍怒髮衝冠。

他跟梁昌進策劃這場軍變,哪裡是想給聖人表什麼狗屁忠心,目的就是一個,趁戰長林不在長安圍攻萬春殿,殺掉奚昱後,挾持武安侯,奪回原本屬於他們的果實。誰知這次的計劃提前被奚昱獲悉,戰長林也迅速聞訊返回,不早不晚地領著援兵前來解圍,以致他們反被圍困,成這甕中之鱉!

戰長林道:“再說回侯爺。兩年前那場大火,如果不是我太歲閣副閣主捨身相救,這天下早已沒有武安侯。諸位今日之榮,說白了,靠的也不是武安侯一個,還有我們這些不要命的狗賊。實不相瞞,侯爺病情每況愈下,能不能撐到最後,誰也說不準,但有一點,我今日可以給諸位做個保證。”

眾人豎耳,戰長林雙眸銳亮,笑著道:“無論這天底下有沒有武安侯,我等大業,必將踐行到底,待到江山易幟那日,天下富貴,必將與諸位共享。諸位如若願意繼續共謀此業,今日之事,我權當沒發生過;如若不願,想與侯爺共生死,或向聖人表忠心,我也甘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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