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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談論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而試圖繞過《尤利西斯》或《為芬尼根守靈》,是要冒一定風險的,我今天就打算冒這個險,專門要談一談他早期的短篇故事集《都柏林人》。我同樣知道,有些人常常樂於談論《都柏林人》是由於除了這部作品之外,喬伊斯其他的作品他們一概讀不懂,或者說,缺乏必要的耐心。我喜歡《都柏林人》,並不是因為我覺得它比《尤利西斯》更偉大,而是更精粹、完美,更讓我迷醉。這就好比有人認為《菲雅爾塔的春天》比《洛麗塔》或《微暗的火》更純粹,道理是一樣的。

的確,在我的閱讀經驗中,存在著兩個喬伊斯:寫作長篇小說《尤利西斯》時野心勃勃、老謀深算的文體叛逆者;作為短篇小說巨匠的溫情而敏感的青年藝術家。當然,也許有人要反駁說,寫作《都柏林人》的喬伊斯(當時只有二十四五歲)並不缺乏野心,因為收在《都柏林人》中的十五個故事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短篇小說的彙編,而是為了一個明顯的寫作目的,有意識地精心策劃的、由一個個互相聯絡的短篇構成的系統。所以,《都柏林人》如果被認為是一篇寫法新穎獨特的長篇小說,也不是沒有依據。詹姆斯·喬伊斯本人就把《都柏林人》看成是為愛爾蘭而寫的一部“精神史”,試圖透過“童年、少年、成年以及社會生活”這樣一個順序來全方位地展示愛爾蘭社會的精神癥結。實際上,在這十五篇故事中,每一個短篇的主題都有所側重,作品的人物分屬不同的社會階層,場景也涉及了愛爾蘭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即便沒有喬伊斯本人的闡釋,我們也不難看出作者在主題或形式上的精細設想:讓一團團迷離奇幻的色塊組合成一個絢麗的拼貼畫。比如說《姐妹們》、《聖恩》所涉及的是一般的宗教主題;而《常春藤日》卻帶有強烈的現實批判性,並觸及了民族解放這樣重大的政治問題;《阿拉比》是一個完美的青春期幻想小說;《悲痛的往事》則描述了一個完全缺乏愛慾的冷淡心靈。因此,就文體和敘事方式而言,《都柏林人》自有其獨到之處,並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短篇小說。

我們知道,略薩的《胡利婭姨媽與作家》似乎也採取了類似的結構形式:單數章節講述作家與胡利婭姨媽的戀愛故事,而雙數章節則以一個個互不相關的短篇構成。但在略薩那裡,大量的短篇小說的插入不過是為主體故事勾勒一個社會範圍,而喬伊斯的短篇故事的內容看似毫無關聯,每一個實際上都是整體的一部分:互為背景,各有側重。另外,從每一個單篇的故事來說,儘管喬伊斯採取了現實主義的手法,但這些小說同時又大量使用了象徵和隱喻,已經顯示出作者後期小說複雜、晦澀的形式特點。喬伊斯本人對所謂的“現實主義”一直保持著距離。這可以解釋他為何用七年時間來刻意創作一部現代主義的“聖經式”作品。在《一個青年藝術家的畫像》中,喬伊斯借主人公斯蒂芬之口說出了他心目中小說的“史詩形式”:

最簡單的史詩形式,可以看出是從抒情文學脫穎而出的,這是藝術家把自我延長,並且冥思默想,把自己作為一次史詩式的事件的中心。這一形式繼續發展,直到激情的重心轉移到離藝術家自己和離其他人等距離的位置。於是,敘述不再是純粹屬於個人的了,藝術家的人格也進入敘述之中,像是生命的海洋,圍繞著那些人物和行動在流動……藝術家的人格,首先是一聲呼號,或是一組音調,或是一種情緒,然後是一段流暢柔妙的敘述,最後經過千錘百煉,把自己化得無影無蹤。

在這段文字中,喬伊斯把作者與敘事的關係,抒情化、非人格化敘事以及作者的最終隱退等一系列概念區分得十分清楚。喬伊斯並不反對作者情感的介入,比如在《都柏林人》中的《死者》、《無獨有偶》、《一朵浮雲》等篇章中,作者的敘事帶有強烈的情感色彩,甚至帶有某種抒情化、詩化的成分,但這種抒情化顯然經過了錘鍊,形成了某種“客觀”、“非人格化”的效果。作者的這種觀念成形於《都柏林人》之前,在那時,他對小說形式上的思考已經顯示出離經叛道的趨向。我們習慣上把《都柏林人》、《尤利西斯》看成是完全不同的兩類文字:其一是“現實主義”,其二是“現代主義”或“意識流”,彷彿兩者之間水火不容;其實,無論是內容,還是表現形式,兩者不僅有著緊密的聯絡,而且可以彼此參證,互相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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