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啊。
季清鸢抬眼,才见这荒殿对面不远处便是高高的宫墙,宫墙上下已经站满了黑影卫,乌泱泱的一大片,好似压城的乌云,他们或举着滋滋燃烧的火把,或手拿长剑短刀,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像一个个暗夜中悄无声息的影子,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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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正中便是魔宫宫门,但这一段宫墙似乎也偏僻得很,看不见宫门,只能仰头见穹顶似的半圆屏障,其上魔气环绕,细小的气流旋转着,连风吹过去都要被撕裂。
这是季清鸢第一次见到魔宫屏障。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细雪却已经慢慢落下。
季清鸢还未看多久,身前的大长老松开铁链,手握着一把利刃死死抵着季清鸢的脖子:“北冥离,你看清了,这是谁?”
冰冷的利刃死死抵着季清鸢的脖子,她下意识仰了仰头,恰巧对上了对面宫墙之上的人。
宫墙之上,挡在前面的黑影卫缓缓向两边让开,露出了那抹人影。
北冥离立于宫墙之上,一抹暮山紫于乌泱泱的黑影卫中分外明显,或许是天还没完全亮,他神色有些阴鸷,紧紧按在玄金扇上的手青筋暴起,一双桃花眼冷若冰霜,是凝然的杀意。
终于看到他,季清鸢松了口气。
站在她身侧落后半步的大长老却紧紧抓着利刃,抵着她的脖颈,见黑影卫步步紧逼,又大吼道:“让他们都退下!否则我杀了她!”
北冥离巍然不动,半晌,他才伸手示意,黑影卫退后几丈,却依旧紧紧跟着。
大长老依旧不满意,吼道:“让他们都退下!”
北冥离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跟本尊谈条件?”
大长老恨恨瞪着她,手下用力几分,季清鸢脖颈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季清鸢轻呼一声,又马上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黑影卫又退后几丈,大长老咬着牙,带着季清鸢往宫墙上走。
北冥离站在宫墙上,目光沉沉,落在大长老握着利刃的手上。
魔尊尚未下令,黑影卫也没有退下,只隔着几丈的距离慢慢跟着他们二人。
季清鸢被他挟持着往宫墙上面走,宫墙极高,大长老又不敢松开她一点,等他们二人走到宫墙之上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宫墙之后就是魔宫屏障,屏障后是宽阔的雪原,只要出了这屏障,就出了魔宫了。
大长老挟持着她,背靠最为低矮的一处宫墙,屏障上不停搅动、旋转的魔气在背后极为明显。
这次,他们与北冥离一同站在宫墙上,就隔着十丈左右的距离,季清鸢明显看清了他眼下的青黑。
似乎是连夜赶回来的。
季清鸢正想叹气,便听见身侧的大长老道:“关闭魔宫屏障,备好魔骑,我坐上魔骑出宫十里就放开她!”
“否则我便杀了她!”
北冥离就与他们隔着十丈距离,他的眼神极为冰冷,不再是季清鸢在卧雪殿里看到的那种怜惜又缱绻的眼神。
他的眼神,像在看死物,冰冷而不屑。
如同最开始时,她见到的那样,最原本的北冥离。
北冥离启唇,面无表情,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那你杀了她吧。”
季清鸢一愣,大长老也僵硬几瞬,随即又怒又是不可置信一般道:“你以为你骗得过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要大张旗鼓娶她吗?!”
北冥离冷笑一声,眼带嘲讽:“蠢货。”
“你高估了一个女人在本尊心里的地位。本尊对她,不过是利用,你就杀了她,又如何?”
“一个卑贱的人族女子,你以为就能威胁到本尊?”
宫墙上的风有些凉,似乎是有些冷,季清鸢脸色苍白,随着他一字一句慢慢落下,她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尽。
大长老咬紧牙,似乎还在挣扎:“她可是你唯一的解药!你现在关了屏障,给我魔骑,我放了她!”
北冥离眼神冷漠:“你以为解药只有她一个?”
“不过她用起来最顺手罢了。”
“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念在你多年为魔族效劳的份上,现在认错,本尊饶你不死。”
北冥离紧紧盯着大长老,唯有掩在宽大袖口下的手,在微微着颤。
大长老惊疑不定,身子开始颤抖,他嘴里缓缓道:“我不信……我不信……她身上还穿着嫁衣!我不信!”
“既然如此,我要看看你北冥离到底是……”
正当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季清鸢忽地用力拽住了大长老的衣服,转身迅抓着措手不及的大长老从宫墙上跳了下去。
她的动作,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宫墙之下,正是屏障。
屏障上魔气瞬间化作细小的风刃,只见瞬息之间,数道血痕便落了全身。
“小娘子——!”
北冥离撕心裂肺的嘶吼响起,未过半息,屏障便被关上,他飞身至她身侧,一掌劈开旁边半死不活的大长老,两眼腥红地盯着满身是血的季清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