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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主持人是一個必須以出頭露面為工作方式的職業,出名是這個職業的副產品,甚至是一個衡量你工作是否成功的標準。想想看,如果一名電視主持人,出頭露面十多年,人們依然記不住他的名字,估計真是個大問題。

但是,這“名”經常被異化、扭曲。

電視就像一個放大器,很容易一瞬間讓你被家喻戶曉,就像我一次又一次說過的那樣:“中央電視臺這地方,拉條狗進演播室,連播一個月,中國名狗!”但是你自己一定得明白:“背靠大樹,就真以為自己成了大樹,這很搞笑!”

事實還真就如此,電視主持人這個很難不出名的行當,經常讓業中人士,把名氣當成自己優秀的標誌。其實,名氣與優秀,還真不是一回事,有時甚至差得很遠。這裡面的泡沫成分一點兒不比房地產少,但是,無論主持人自己,還是眾人,清醒者不多。

我時常恐懼於這種泡沫的放大,恐懼中,常有一種不安。

2000年底,我突然感覺有些幹不下去了,有一些光環虛幻得可怕。那一年,我主持了悉尼奧運會,然後坐專機回國;被領導接見時,朱鎔基總理竟然一進屋先與我來握手,然後才是奧運冠軍們;還有不停地得獎,比如“全國十大傑出青年”,“年度主持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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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ckquote>在1999年的全國新聞界演講比賽中,我獲得了特等獎。但我難忘的不是獎盃,而是“做文與做人”這五個字,它可以視為一生的題目。</blockquote>

作家劉恒大哥開我玩笑,“小白,如日中天,小心太陽落山啊!”

我答道:“放心,大哥,換個地平線再升起一回唄!”

這年年底,我放棄了剛剛改版的《東方時空》總主持人,關掉了手機,開始一個新欄目《子夜》的研發。這是一個希望在午夜時分播出的評論欄目,播出時間決定著,如果這個欄目開播,它很可能躲到主流之外。

沒想到,這個研發過程波折太多,最後讓我離開主持臺近一年的時間。

那是一段寂寞的日子,當然也是收入很少的日子。為怕母親和家人擔心,早上明知沒事,也要早早離開家,去一個幾乎沒怎麼裝修的空空蕩蕩的辦公室,和幾個研發同伴一聊就是一天;沒什麼貢獻的日子,吃起單位的盒飯都有負罪感。

然而,這的確是一段“放下”的日子,如同《道德經》裡的話,“杯滿則溢”,杯子滿了,就再也裝不下什麼,怎麼辦,倒掉它。如同計算器,不管你曾經完成過怎樣的大運算,想要重新開始,必須得復零。

接近一年的時間後,《子夜》獨立放生的路被堵死,為我“虛度”一年而著急的孫玉勝副總編,將《子夜》改造後併入又一次改版的《東方時空》,以《時空連線》的方式亮相,而由於無法迴避的原因,我被迫必須擔任製片人,一個不是官的官。

製片人制,是1993年始於《東方時空》的改革舉措,曾經為推動中國電視前進做出巨大貢獻。然而,近十年時間過去,當我擔當製片人之後,卻發覺這制度在有些方面已經落伍了,尤其對於每日播出的新聞欄目來說。

它讓權力過於集中於個人,一股獨大,節目好壞都由他來定奪,“獨裁”痕跡明顯,民主的氣息不夠。於是,我上任後,幹了兩件事:先是把我的工資關係全部移交到上一層部門,自己不與組裡發生一分錢的財物關聯;第二,經過一段時間摸索,建立編委會制,大事小事由編委會民主制訂,製片人的權力被大大削減。我的想法就是,當我們還無法改變整個世界的時候,至少可以先改造自己的環境。果真,欄目組的戰鬥力大為改進,節目水平穩定並平均地提高,最關鍵的是,人才得以自由成長。像張泉靈、柴靜等都是《時空連線》的主持人,王躍軍、隋笑梅、王新宇等都是欄目的記者,而更有趣的是,過後幾年,從這個三十個人的小組裡,走出十餘位主任及正副製片人。我想,這便是民主與自由的小小結果。

2003年,借新聞頻道開播之機,小小《時空連線》組,又創造出《新聞會客廳》和《中國週刊》(後改名為《新聞週刊》)兩個欄目,都是由我來當製片人。一個人,負責三個新聞欄目,兩個日播,一個周播,過去幾乎沒有。

<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114515595.jpg"/>

<blockquote>十幾年前一起出發的老朋友,體重都長了,焦慮與壓力也都長了。得到的與失去的,自己心裡明白,只不過,老友聚在一起,笑容會多一些,如同煩惱又多了一些一樣。在我們四人的中間,就是《東方時空》的創辦者,我們的領導兼同行——孫玉勝。

</blockquote>

老問題再一次出現,“杯滿則溢”。

扶上馬,送一程,該作的決定終要作出。幾個月過後,欄目都已經打響,到了告別的時刻,2003年8月,我辭去三個欄目製片人的職位,重回一個單純的主持人角色。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減法。雖然辭職的那一天,告別會開完,不過下午兩點多,我開著車離開單位,突然不知道,我這車該往哪兒開,然後,漫無邊際地隨車逐流,但是我感受到一種難得的自由,這自由並非來自辭掉責任,而是因為卸掉了一種誘惑。於是,我很慶幸,手中的車雖然不知往哪兒開,但我還沒有迷路。

至於我為什麼作出這個決定,答案的版本有五個。

永遠正確版:一個人只能把一件事情做好。相對製片人來說,我做主持人可能更被需要。

搞笑版:以前我媽說,別開車別當官!後來不得不開車,又要聽媽媽的話,只好不當官。

內心版:做製片人的同時,做主持人的思路就為此改變。所謂屁股決定腦袋,經常怕空播怕節目被“槍斃”,而讓自己作為主持人的提問與評論越來越平庸地安全著。而辭去製片人,我又回到了白巖松這個角色,獨立的思考再度歸來,這對於主持人來說,十分重要。

狂傲版:不當官,與任何人平起平坐;當了官,永遠是人家的下級。

為您服務版:我一離開,挪出很多個位子,兄弟們順勢都可以往上坐一坐,自由了自己,成長了別人,何樂而不為?

……

於是到如今,我一直是一個永遠本科文憑、在央視沒有一張辦公桌的普通群眾,但是當群眾不意味著沒有責任,如同老記者艾豐對我所說:“小白,能夠改變領導的群眾才是好群眾。”

是的,我記住了,雖然它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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