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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賭氣說:“往後多騎一騎就好了,又不是沒騎過。”
衛瓚說:“還多騎一騎,見了馬跟有了癮頭似的,你瞧著我往後還敢不敢讓你上馬。”
沈鳶輕哼了一聲,說:“還不是你拿銀電勾得我。”
又問:“銀電累著了沒?”
千里馬不是馱馬,載過了兩個大男人,多少是吃力的。
衛瓚說:“我見是沒累著,它好久沒出京了,這會兒興奮得厲害,在馬廄裡頭還刨土呢。”
“估計還得再走兩天,才能知道累。”
沈鳶一想著銀電那模樣,便忍不住笑,跟見了大毛二毛一樣。
衛瓚惦記著他一身的痠疼,便低聲說:“我幫你揉一揉。”
沈鳶說:“不用。”
衛瓚卻已是伸出手來,輕輕替他按揉。
沈鳶反射性地踢了他一腳,卻是自己倒抽了一口涼氣。
本就磨破的地方牽扯著了,這下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不耐痛,衛瓚一眼就瞧出來了,問他:“傷著了?”
沈鳶用鼻子答話,半晌“嗯”了一聲。
衛瓚練了這許多年騎射,哪能不知他傷在了哪裡,當下便要看。
卻又不比知雪好打發,沈鳶掙不過他,三下兩下就讓他按著了。
他自己心裡清楚,上頭穿得整整齊齊的,下頭綢褲卻被磨得碎了,這會兒燈火通明,正好叫衛瓚瞧得清清楚楚的。
驛館門薄,門外差吏官員踩著地板、閒談走過的聲音都聽得見。
沈鳶登時臉窘得通紅。
衛瓚一見,便擰起眉來說:“滲血了,還結了塊了……剪刀和藥膏呢?”
沈鳶說:“我自己上。”
衛瓚說:“藥膏呢?”
沈鳶跟那雙眸子對視了好半晌,知曉衛瓚不是知雪,幾句話斷然不能給擋出去了,半晌才說:“你……去將門閂上。”
衛瓚卻只將床帳放下了。
那薄薄幾層紗,誰也不曉得能不能遮住什麼,沈鳶正欲起身。
衛瓚卻是那股子渾勁兒又上來了,捉著腳踝不許他逃,在他耳側幾分笑意說:“你若非要磨磨蹭蹭,等人進來看著,我也不在乎。”
“……沈哥哥,我想見你自己分開。”
沈鳶登時要推他,卻又推不開。
又讓他喊了幾聲沈哥哥,叫白日裡頭縱馬時的親熱給哄了。
指尖攥緊了床帳。
膝蓋動了動,到底是慢慢敞開了。
衛瓚眸中笑意越發深了,只是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剪刀絞碎布料的聲音清脆,沈鳶眼睜睜瞧著那碎裂的布料被放在一邊,怎麼也不敢去想衛瓚眼中的自己。
半晌,傷口被塗抹藥膏。
沈鳶下意識一顫,卻又不知是不是因為疼。
衛瓚這時卻是幾分認真說,別動。
帶著細繭的手,細緻認真地替他勻開藥膏。
衛瓚越是認真,沈鳶便越難堪得厲害。
窘迫,不體面,敞開著由人任意施為,卻又讓幾句話給哄得團團轉。他在素來高傲的衛瓚面前,是這樣的姿態。
是不甘不願的,卻又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不願叫知雪這樣碰他。
卻允許衛瓚這樣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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