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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第一個顧客!”

她說著,已經急得要哭了。

“得了!”

說著話,我背上包掉頭繼續往上走。我不想讓人跟著我,我不想把這次旅行變得輕車熟路的,我要走進陌生。我本來想跟她說的,又咽了回去,誰能聽懂?就告訴她:我是窮光蛋!我自己走走。這裡沒有那麼危險。你回去吧。

“你要是疼了呢?”

“我要是疼了就這麼捂捂。”我做了一個捂的動作。然後,和她擺擺手。

“你疼了就知道了!”

我沒有去看她,我猜那時候,她肯定極其失望,要不她怎麼追上來說:窮光蛋有沒有十五塊?包括明天的。

實話實說這個導遊的價格的確令我吃了一驚。他們這行就是抽成,這個價兒,她抽多少?可我在乎的不是錢,就說:“不用啦!去找下一個顧客。幹嗎吊死在一棵樹上?山裡都是樹。”

後來,我回頭看去,她沒有跟上來。來時的路已經淹沒在一片暮色裡。登到山頂的時候,日頭正跌落到山溝裡,然後山谷裡傳來沉沉的一響。山頂往下走不遠,我看見了一片燈火。這裡的天黑得徹底。夕陽沒了不多久,感覺上卻已經像是深夜了。中間好像空了很多東西。我下山時就在想,那片燈火閃爍著,有點像星星。燈火近了看,下面還擺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是大大小小的茶杯,發出朦朧的光澤。

我朝朦朧裡走去。這是一家小旅館,有的屋子黑著燈,亮著的幾間裡有走來走去的人影。我想,只能住下了。

三、零五年的門內

零五年的這個叫燕子的女人坐在我的大腿上。那裡慢慢地開始發麻了。她問我她像蘆花澱的燕子嗎。我不說話。她又問:“你不是說聊天嗎?跟你聊你又不說話!”

我說:“不一樣。”

她在我面前掐滅燃到指頭的香菸。動作利索,幾乎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曾幹過這回事。無可否認,這一刻,我忽略了她的身份。

“是不是?”

“你說啥?”

“我說都不一樣。”

“你不是說……”

大夥看著她從我的腿上站起來。她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她的歌聲就像訴說似的,比林憶蓮還要低,還要柔。我聽著聽著,眼裡就模糊了,劉榮文在我模糊的視野裡,還在和一個女人喝酒。他好像看了看我。等我用紙巾擦完眼,就聽見他說:“這酒還真辣!是吧?”

我忙說:“是呀。”

兩人點頭。這個女人的歌聲在包間裡飄揚著,哥兒幾個沒忘了給她鼓掌,這個叫啥?他們互相看了看。女人和我一擠眼,說:“叫我燕子吧!”

燕子唱得真好。

燕子這名好聽呢!

燕子,我敬你一杯。來。

……

走了一圈,她回到我身邊,順手把一顆葡萄塞到我嘴裡。我都沒看見她從哪變出來的葡萄。

“咱們還聊天不?”

“聊。”

“你說到你住下來。”

她就坐在我身邊等著我說,我說:“是住下來。”

“那女的呢?”

“哪個?”

“裝傻!”

她問我的時候,包房裡依然是鬼哭狼嚎。我一時沒聽明白她的話。她只好把剛才的話,再次送到了我的耳邊:“那個小導遊唄!”

“哦。”

我說我那時候的心情別提多沮喪了。進旅店門,交了錢,上樓進門就躺下來了。把床頭燈滅了之後,一切都沉浸在黑暗裡。月光從視窗鑽進來,黏黏的,一直流到了地上。山上的黑夜,我知道特別的黑。那時,我就想好好睡上一覺。從那個女人背叛之後,我最大的願望就這個。在城裡,我逃不出這片陰影,一直被籠罩著,那麼多夜晚,那麼多酒精都失去了作用,我的疼痛被城裡的月光照得灼熱的疼,隱隱不止。我想躲開這些豎直的月光,卻躲不開。我的那些夜晚是用來覆蓋傷口的。鬼使神差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是安靜的,這裡沒有熟悉的味道,這裡的月光都是可以拉長、彎曲、對摺的。我以為可以躲開那些在傢俱上彎曲對摺的月光,沒想到在夢境裡還是那些事慢慢地浮上來,浮到我的喉嚨裡。我坐在黑暗裡咳了幾聲,眼淚也就落了下來。

呼呼的風聲,漆黑之夜。我趴在窗臺上,看著遠方的一處火光在跳躍,那邊有模糊的山歌聲傳過來。努力辨認也無濟於事,怎麼那麼多人?聲音似乎卡在了樹葉縫隙之間,傳過來的只剩下淡淡的尾音。我坐在燈下,牆上閃過一個影子,是那麼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哦,就是她。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小,眼神卻那麼像剛剛失去的那個女人。然後是臉在我的眼前擴大著,最後,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亮了一下就黑掉了。牆上的鐘此刻敲響了第十二下。

四、九七年的門外

我趴在窗臺上看著遠處的火光,歌聲停止後,那些火也漸漸熄滅了。山上不同於別的地方,靜也可以散發出可怕的氣息,一聲鳥叫都沒有,我只能聽見隔壁均勻的呼嚕聲。睡著的人,我猜絕不是我這樣有著傷心往事的人。我曾經執著地以為他們都是幸福的豬。對,幸福的豬。我們在大學時候,這個女朋友在我很高興的時候就會把我叫過去,用很甜的聲音說:你是幸福的豬呀?大學的校園裡風靡一時的是王小波。我們都願意當一頭特立獨行的豬。而特立獨行的豬,在我女朋友那裡就是夜貓子的代名詞。有時候我們在深夜爬起來瘋狂地做愛。甚至,在她來事兒的那幾天,我們還會躺在租來的房間裡,整夜整夜瞪著眼。有時候一句話不說。我很困,她不讓我睡,要是快進入夢鄉了,她就生生地把我咬醒;她睡著了,我又睡不著了,我就在她身上摸了個遍,她沒有醒來。她為什麼沒有醒來?

我們的很多個夜晚都是這樣特立獨行。工作以後,我不再那麼特立獨行,每天回家悶頭就睡。她也是。做愛變得敷衍了事。我們不知不覺地忘記了逝去的生活。成了幸福的豬?那時候,我真的忘記了這個詞語。

我到了蘆花澱就像又一次尋回了逝去的東西一樣。隔壁也許就是一頭幸福的豬吧?呼嚕聲還在響著,我靠著窗臺,讓月光灑在我的肩上。呼嚕聲中的夜晚更靜了。呵呵。我笑了笑,往事還是在眼前的黑暗中飛行,一片片地閃著光。我自己卻無能無力。他媽的!正在這時,月光一晃。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淹沒了呼嚕聲。我的耳朵豎了起來。

“誰呀?”我問。

門外沒人回答。又是咚咚,月光晃過去。隔一會兒又是這兩聲,咚咚。依然是敲在我的房門上。我敢肯定外面有人。這麼晚了是誰?

“誰?”我的聲音有些大起來。在這靜夜,顯得有些刺耳。

還是沒人回答。這一次,我跳下床,走了過去,扭開門把手。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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