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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忘了呢?”露茜的嘴唇突然顫抖起來,他擔心她會哭。“如果我忘了我們沒去過那裡呢?”她經常把自己說的話搞混,當她苦惱或疲憊時更甚。

拜倫不忍繼續相逼,彎腰將她摟在懷裡。她身上有股糖果和石竹的氣味,在這一刻,他明白他們已經變得不一樣:她仍然是個孩子,而他知道了更重要的事情。意識到這種差異,他胃裡直冒泡,就像聖誕節的早上那樣,只是這一次沒有禮物。他朝廚房裡的母親望去,她正在窗前擦乾盤子,被籠罩在夕陽的深紅色光環中。他意識到自己抵達了人生中的一個里程碑,一個判然分明的時刻,儘管他並不期待這樣一個里程碑或判然分明的時刻,但這是長大成人的一部分,正如順利透過獎學金考試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必須勇敢地迎接這兩項挑戰。

“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向你保證。”他點點頭,就像父親陳述一個事實時那樣,就彷彿他的正確需要自己的腦袋點頭贊成,“你只需要把今早的事情拋在腦後就行。”拜倫俯身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這沒有男子氣概,但母親會這麼做。

露茜向後退縮,鼻子皺成一團。他擔心她會哭,於是伸手去掏手絹。“你有口臭,拜倫。”她說。她溜回房子,髮辮拍打著肩胛骨,膝蓋抬得高高的,閃亮的校鞋至少碾碎了兩隻蝸牛。

那天晚上,拜倫看了6點鐘的新聞和《全國新聞》。愛爾蘭爆發了更多戰鬥,但電視裡沒有提到那次事故,也沒有提到額外增加的兩秒鐘。他覺得既焦慮又噁心。

詹姆斯碰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很難想象安德里亞·洛會犯錯誤。如果情況顛倒過來,詹姆斯會理性對待。他會畫一幅示意圖來幫助解釋。儘管父親不準孩子們踏入他的書房,拜倫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書房的房門。

窗外,花園依然沐浴在溫暖的光線中,劍葉蘭尖尖的頂部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耀光芒。書房安靜而清冷,木頭桌子和椅子像博物館的傢俱一樣擦得鋥亮。那罐軟糖和那瓶威士忌是絕不能碰的。父親也是一樣。如果拜倫想擁抱父親,有時他真希望自己能那麼做,但那個擁抱也會在最後一刻變成握手。

拜倫高坐在父親的椅子邊緣,這樣可以把冒犯程度保持到最小。他抽出一張厚厚的白紙和父親的筆,畫了一張詳細的地圖,用箭頭標出了“美洲豹”沿迪格比路前進的路線。他畫出一條條晾衣繩和那棵繁花盛開的樹。然後,他用另一個箭頭表示汽車向左拐去,撞上鑲邊石,戛然而止。他在他們留下小女孩的地方畫了個圈。她緊靠著汽車側面,只有他能夠看見她。

拜倫疊好這張地圖,放進口袋,然後放好筆,用襯衣撣去椅子上的灰塵,這樣父親就不知道他曾僭越禁地。他正打算離開,腦子裡忽然冒出做進一步實驗的念頭。

他跪在地毯上,上半截身體朝地上倒去。他側臥著,膝蓋縮向下巴,胳膊環抱雙膝,準確地模仿出小女孩躺在腳踏車下的模樣。如果小女孩沒事,她就會從地上爬起來,發出聲響。如果露茜被誰無意中蹭到,她會發出可怕的聲音。說不定,警察現在正在搜尋他母親呢?

“你在這兒做什麼?”

拜倫大吃一驚,扭頭望向門口。戴安娜在門檻外徘徊,彷彿不敢再踏進一步。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

拜倫在地毯上翻來滾去,暗示自己是個很正常的男孩——儘管個頭有點大,正在地上玩遊戲。他翻滾得很快,胳膊和腿上裸露的肌膚擦得生疼,頭暈目眩。他母親笑起來,她那杯飲料裡的冰塊就像碎玻璃一樣叮噹作響。她看起來是那麼快樂,於是他又翻滾了幾下。然後他跪著立起上身說道:“我想明天我們應該坐公共汽車去上學。”

他母親猛地朝左右閃了幾下,因為他的翻滾有些過度。

“坐公共汽車?”說著,她重新站得筆直,“為什麼?”

“或者坐計程車也行。就像我們在你學會開車之前那樣。”

“但沒必要那麼做。自從你父親教會我開車後就不需要了。”

“我不過是覺得改變一下好一些。”

“我們有‘美洲豹’,親愛的。”她甚至沒有絲毫畏縮,“他買這輛車就是為了讓我送你們上學。”

“確實。不過這輛車還是簇新簇新的,我們不應該用它。此外,他也說女人不能開車。”

聽他這麼一說,她不禁笑出聲來:“當然了,那種說法顯然不對,雖然你父親毋庸置疑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比我聰明得多。我從來沒有從頭到尾讀完一本書。”

“你讀雜誌,還讀烹調書。”

“是的,但它們都有圖片。深奧的書上只有字。”

接下來的沉默中,她審視自己那隻受傷的手,扭動它掌心向上、掌心向下。空氣中只有從窗戶傾瀉而入的光線以及裡面旋轉的塵蟎,還有壁爐架上座鐘持續不斷的嘀嗒聲。

“今早我們稍微偏離了往常的路線,”她平靜地說,“僅此而已。”然後,她瞥了一眼自己的腕錶,猛吸了一口氣:“糟糕,你該洗澡了!”她頓時重新變回一個母親,像一把撐開得利利落落的雨傘,並笑著說:“如果你願意,可以洗個瘋狂的泡泡浴。你確定沒碰爸爸的任何東西嗎?”

關於那次事故,她就說了這麼多。

那個星期繼續一天天過去,一切跟從前一樣。沒人來拘捕他的母親。太陽昇起,按照一條開闊的弧線向上攀升,然後在沼澤的另一面沉入地平線。雲舒雲卷,有時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拂過山丘側面;有時越聚越多,黢如潑墨。夜晚,月兒升起,它是太陽的蒼白副本,月光潑灑到山丘上,投下銀青色的陰影。母親敞開臥室的窗戶透氣。池塘裡傳來鵝的叫聲,狐狸在黑暗中啼叫。

戴安娜繼續做往常的那些家務瑣事。她在早上6點半的鬧鐘聲裡醒來,用水吞服藥丸,檢視手錶以免遲到。她按照拜倫父親喜歡的方式,穿上舊式裙子,為拜倫準備健康早餐。到了週三,她手上的繃帶消失了,再沒有任何東西將她與迪格比路的那天早上聯絡起來。甚至連詹姆斯也好像忘記了那兩秒鐘。

只有拜倫依然記得,時間已經改變。他的母親撞到一個孩子。拜倫看見了,她卻沒有看見。就像他鞋跟上的一道裂縫,事實一直存在,雖然他小心翼翼地試圖避開,但一不留神它就會冒出來。他試著去做別的事情,玩他計程車兵玩偶,或者表演魔術給詹姆斯看,但那些形象不斷地在腦海裡蹦出來,那些小小的細節,就彷彿它們現在屬於他一樣。小女孩的條紋校服,黑如甘草的髮辮,腳踝上的短襪,那輛紅色腳踏車旋轉的車輪。凡事皆有後果,就像羅珀先生把他界定為渾渾噩噩的標杆,就像朝籬笆另一側的池塘投去一顆石子兒,然後一圈圈漣漪便如花朵般盛開。沒有什麼事自動發生。雖然那不是她的錯,雖然沒人知道那次事故,但它必定會造成某種結果。他傾聽著整所房子裡時鐘走動的聲音,聽它們嘀嗒嘀嗒、叮叮咚咚地穿越時間。

總有一天,有人得付出代價——若非現在,必是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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