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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嬉皮服裝。”

“這是時尚,親愛的。”

“但你看起來像個嬉皮士,像個女權主義者。”

“再要點蔬菜嗎?”她給每隻盤子額外多盛了三份煮胡蘿蔔和一汪金黃色的黃油。

父親的聲音如推土機般打破了沉默:“把它脫掉。”

“你說什麼?”

“上樓去,把它脫掉。”

拜倫盯著自己的盤子。他希望自己能夠若無其事地吃飯,但母親發出細小的吞嚥聲,父親像頭熊一樣噴著氣。面對這一切,盤中的黃油胡蘿蔔很難下嚥。

“貝弗莉也有一件土耳其式長衫,”露茜說,“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父親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臉上又露出那個小男孩般的神色,彷彿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貝弗莉?誰是貝弗莉?”

“媽媽的朋友。”露茜低聲回答。

“是溫斯頓學校哪個孩子的媽媽?”

“珍妮可不在溫斯頓上學。她們住在迪格比路。她想玩我的跳跳球,我不給,因為她很危險。她牙齒上有黑點,這裡、這裡和這裡。”露茜指著自己張開的嘴巴,但她嘴裡塞滿胡蘿蔔,很難看清她到底指的什麼地方。

西摩把目光轉向拜倫。拜倫不用抬頭看也知道。

“這個女人來家裡拜訪是嗎?她有沒有帶別人來?”拜倫覺得腦袋開始嗡嗡直響。

“放過他們吧。”戴安娜叮噹一聲扔下餐叉,把盤子推開,“看在上帝的分上,西摩。我不過是穿了件該死的土耳其式長衫。吃完飯我就把它換掉。”

她以前從未這樣咒罵過。父親停止進餐,把椅子往後一推,站了起來。他走到戴安娜身後,停下腳步,看起來就像一根黑漆漆的柱子,立在一個小小的彩色噴泉後。西摩的手指緊緊抓住她椅子的邊緣。他並沒有抓她的面板,但看起來仍然像抓住她的身體,讓人說不清他到底是在逗樂還是要傷害她。孩子們一動也不敢動。他靜靜地說:“你再也不許穿那件衣服。你再也不許見那個女人。”父親的手指繼續擠壓她的椅子,而母親的手指則在餐巾上弄出細小的聲音,像一隻鳥兒衝著一扇窗戶扇動翅膀。

西摩突然離開了房間,就像他剛才站起來時那般突然。戴安娜用手背拍著脖子,彷彿要把血管、面板和肌肉等一切都拍回原狀。拜倫想說他很喜歡她的新衣服,不過她卻讓孩子們出去玩。那天晚上,拜倫想讀《看和學》全年合訂本,但眼前總是浮現出父親用手指抓住母親坐的椅子的情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頭一次感到不知該怎樣對詹姆斯訴說其中的任何一件。最後,他恍恍惚惚地進入夢鄉,夢見人們長著一顆顆讓身體無法承受的大腦袋,他們的聲音低沉但持久,像沒有詞語的哭聲。

他驀然驚醒,意識到那聲音來自他的父母。當他穿過樓梯頂部時,那聲音變得更響了。他把門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能夠分辨出父親的軀體,差不多是藍色的,父親的下面是母親的輪廓。父親不斷地掘入她的身體,她的胳膊拍打著枕頭。拜倫關上門,沒有讓門把手發出咔嗒的聲音。

來到室外之前,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往外走。月色蒼白,天空青紫。他與沼澤之間似乎別無他物。夜色掩蓋了前景和中景的所有細節。他穿過花園,開啟通往草地的籬笆門。他想扔點什麼東西,例如石子兒,於是他就扔了,用它們瞄準月亮,但石子兒只是散落在他的腳邊,甚至都沒觸碰到黑暗。詹姆斯對於阿波羅號登月的說法當然是對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到那上面去?他怎麼會傻到相信NASA和那些照片?他翻過籬笆,朝池塘走去。

他坐在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空氣中瀰漫著輕微的嘀嗒聲、刮擦聲和拍打聲。他再也不知道該思考什麼。他不知道母親是好還是壞、父親是好還是壞。他不知道貝弗莉是好還是壞——她是否偷了那隻打火機、鎮紙和那些衣服——或者是否還有別的解釋。夜晚過得如此慢,他不住地看著地平線,等待東方綻裂出黎明之光和第一縷陽光,但它們沒有出現,只有夜晚依舊綿長。拜倫慢慢地走回了房子。

他不知道母親是否在等自己、她是否擔憂,但房子裡只有鐘聲打破寂靜。在家裡,時間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碼事,就彷彿它比寂靜更為龐大,但又並非真的如此。這全都是虛構的。他寫了封短箋給詹姆斯:“現在珍妮的腿完全康復了。Tout va bien(一切都很好)。你真誠的拜倫·赫明斯。”“完美行動”到此結束,他想,很多事情都到此結束。

那個週末之後,拜倫再未見過那件土耳其式長衫。他沒有問,也許它已經被扔進火堆,就像那套薄荷綠的衣服以及與之搭配的開襟羊毛衫和鞋子一樣。他放好自己的手電筒、放大鏡、聯合利華茶卡以及《看和學》全年合訂本。它們似乎屬於別人。看起來,他並非唯一發生變化的人。那個週末之後,他的母親更謹慎了。她在露臺上為貝弗莉開啟日光浴躺椅,但她的微笑更少,也不去拿留聲機。她沒給客人提供飲料。

“你只需要說我礙事就行。”貝弗莉說。

“你當然沒有礙事。”

“我知道你需要去和其他媽媽見面。”

“我不打算見任何人。”

“也許你更喜歡和別人跳舞。”

“我並不總想跳舞。”戴安娜說。

聽她說到這裡,貝弗莉就笑起來,眼珠子一轉,彷彿聽到的是不同的回答。

8月2日是露茜的6歲生日。拜倫在睡夢中被母親的聲音和她身上的花香弄醒了。“我有個主意,要給你們一個驚喜,”她對他們耳語道,“今天將會是最快樂的一天。你們必須趕快穿好衣服。”當他們下樓時,她忍不住笑起來。她穿著一件紅色的夏裝,虞美人的顏色,而且已經收拾打包好幾條毛巾和一頓野餐。

他們的車子行駛了好幾個小時,他的母親幾乎一路上都在哼著歌。拜倫從“美洲豹”的後排座椅上看著她,欣賞她波浪般的頭髮、柔軟的肌膚和珍珠般的指甲,它們準確地放在方向盤上。這麼多個星期以來,這似乎是她第一次面無懼色地駕車。當露茜需要上廁所時,他們在一家路邊小咖啡館停下車來,她告訴孩子們,他們可以吃冰激凌。店主問他們要不要加調味屑或調味汁,她說兩樣都要。

“他們看起來是好孩子。”他說。

她笑起來,說:“是的,他們是好孩子。”

他們坐在太陽地裡的一張金屬桌旁,因為她不希望冰激凌把車子弄髒。孩子們吃的時候,她閉上眼睛,朝著暖暖的陽光傾斜著臉。露茜低聲說她睡著了,這時他們的媽媽睜開一隻眼睛笑了起來。“我全聽見了。”她說。她的額頭和肩胛已經被太陽曬成粉紅色,就像全身蓋滿小小的指印。

等他們到達海灘時,已經是烈日當空。一家家的遊人已經在沙灘上用防風物和輕便摺疊躺椅搭建起自己的家。大海捲起一股股銀色的海浪,他望著陽光,望著它像火花一樣照在翻滾的海浪上。孩子們脫掉涼鞋,腳下踩著滾燙的沙子。戴安娜教他們堆造沙堡,將腿埋起來。他們的面板上仍有冰激凌留下的甜甜汙痕,當她擦掉他們身上的沙子時,有一些沾到了他們的膝蓋上,把他們擦得生疼。然後他們去了碼頭,她帶他們去看那些自動販賣機、賣棉花糖的小攤和碰碰車,給他們每人買了一根彩色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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