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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倫示意大家保持安靜,然後拉開簾子。

貝弗莉等待觀眾安靜下來。接著,她並沒有演奏風琴,而是從琴凳上轉過身來,面對觀眾。她張開嘴巴開始講話。

她首先對女人們表示深深的感謝,她們的支援對她來說舉足輕重。她的聲音又細又尖,拜倫不得不用手指掐著掌心,以免自己尖叫起來。“這是一個艱難的夏天,如果沒有戴的好心,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來。從頭至尾,戴一直在這裡支援我,她為了幫助我而勇往直前。因為我必須承認有時候我……”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逐漸變弱,只是露出一個勇敢的微笑,“這並不是一個悲傷的時刻。這是一次歡樂的活動。因此我的最後一支曲子是我和戴的最愛——唐尼·奧斯蒙德創作的。我不知道你們中有沒有人聽說過他?”

那個新來的媽媽大聲說道:“你這個年紀,喜歡唐尼是不是有點太老了?來一首韋恩的曲子如何?”但貝弗莉回答道:“哦,戴喜歡這些年輕人。不是嗎,戴?”

媽媽們似乎正端著長頸瓶喝飲料。所有人都笑起來,甚至包括貝弗莉。

“好了,這是獻給你們的,”她說,“不管你們偏愛的是什麼。”她抬起手放在風琴上方,示意觀眾們跟著唱,如果她們願意的話。“你為什麼不到前面來為我們跳舞呢,戴?”

他母親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彷彿被一顆石子兒擊中:“我不會。我不行。”

貝弗莉停了下來,與觀眾交換了一下深信不疑的目光:“老實說,她太謙虛了。但我見過她跳舞,你們得相信我。她是最美的舞者,她生來就會。不是嗎,戴?她會跳得讓一個男人感到眩暈。”

“請不要。”戴安娜喃喃地說。

但貝弗莉根本沒聽她的,她走到戴安娜的椅子旁,伸手去扶她。等戴安娜站起來後,貝弗莉鬆開手,領著大家鼓起掌來,只是戴安娜肯定已經靠在她的身上了,這時候不由得向前稍微傾斜了一下。

“哇,當心!”貝弗莉笑道,“也許我們應該放下那個杯子,戴。”

女人們大笑起來,不過戴安娜堅持要拿著杯子。

就像望著一隻被鏈子拴住的動物被棍子戳著拖了出來。這本不該發生。即使貝弗莉拉著他的母親向前走,戴安娜仍然試圖拒絕,說自己不會跳舞,但現在女人們都在起鬨,堅持讓她上臺。她跌跌撞撞地走過那些椅子,朝前面走去。拜倫想吸引詹姆斯的注意力,試著用手瘋狂地打手勢、搖頭,做出“停下來,停下來”的口形,但詹姆斯的目光只盯著戴安娜。他滿臉通紅地望著她,彷彿被燒著了一般。他幾乎沒有動彈,就好像他從未見過如此尤物,他等著她翩翩起舞。

戴安娜在露臺上站好,面色蒼白,穿著那件藍色的衣服,顯得那麼瘦小。她似乎佔據了太少的空間。她手裡仍然握著杯子,但她顯然忘記了穿鞋子。她身後坐著貝弗莉,後者黑色的頭髮蓬蓬鬆鬆,雙手在風琴琴鍵上方擺好姿勢。拜倫不忍看下去。音樂開始了。

這是貝弗莉最拿手的曲子。她在裡面加入了裝飾樂句,演奏了一段如此哀傷的和絃,幾乎停了下來,接著她又如此熱情地彈出那段合唱,有幾個媽媽開始跟唱起來。與此同時,在舞臺中央,他的母親像一塊被捲到水中的破布一樣在露臺上飄來飄去。她舉起自己的手,揮舞手指,但她老是跌跌撞撞,很難辨別究竟哪些是舞蹈哪些是失誤。這就像看著某種極度私密、深藏於內心的東西,簡直不應該再看下去。這就像直接看透他母親的內心,卻只看見她的脆弱不堪。真是不可忍受。音樂剛一停止,她就鎮定地站住,微微鞠躬,然後轉向貝弗莉,舉起手來,鼓了幾下掌。貝弗莉敏捷地行了個屈膝禮,然後跑過來抓住戴安娜。

貝弗莉沒有提到那次事故,沒有提到迪格比路。她只是摟住戴安娜,帶著她一起來回鞠躬,這就像觀看一出新的表演——一個口技藝人和一隻木偶的表演。

他的母親想找個藉口離開,說她需要喝杯水。可是安德里亞聽到她說的話,提出到廚房去給她端水。幾分鐘後,安德里亞樂不可支地笑著走了出來。

“我看過一些好笑的東西,戴安娜。但我還是第一次開啟廚房的抽屜發現裡面有襪子。”

拜倫簡直不敢看下去。貝弗莉眉飛色舞地與媽媽們聊天,而戴安娜則拖著步子走向場外,把手放到膝蓋上坐下。幾個媽媽問她:“是否需要什麼?你還好嗎?”但她迎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似乎不明白她們的話。當拜倫和詹姆斯把椅子搬回餐室時,他藉機問詹姆斯在親自看過珍妮受傷的地方後有何想法,但詹姆斯根本沒聽拜倫說話。他只顧談論他的音樂會有多麼成功,說他都不知道戴安娜能那樣跳舞。

外面,貝弗莉被媽媽們簇擁在中間,坐在珍妮旁邊。她口若懸河地說起自己的政治觀點、國家的現狀、罷工的前景。她問她們對瑪格麗特·撒切爾有何看法,當幾個女人舉起手蓋住嘴巴大聲抱怨那個“牛奶掠奪者”時,她搖搖頭。“你們記住我的話,那個女人就是未來。”她說。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自信,如此活躍。她跟她們說起她的父親——那個教區牧師,以及她怎樣在一所美麗的鄉村教區牧師住宅長大成人,現在想起來,它真的跟克蘭漢宅很像。她們交換了電話號碼,建議互相拜訪。當其中一位媽媽——可能就是新來的那位,提出順路送貝弗莉並幫忙搬送珍妮的童車時,她說,如果她們能夠抽出時間來,那真是太好了。

“都是因為我的手。我能夠彈琴可真是奇蹟,我的手變得這麼糟糕。瞧瞧可憐的戴,她都筋疲力盡了。”

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這次音樂會取得了巨大成功。“再見,再見,戴!”她們一邊叫著,一邊拿起空蕩蕩的塑膠盒,朝自己的汽車走去。她們剛一離開,他的母親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飄飄悠悠地上樓去了。當他半個小時後去檢視時,她已經沉沉入睡。

對拜倫來說,這是另一個時夢時醒的夜晚。他把露茜送上床去,鎖好一道道的門。有那麼多東西需要隱藏:輪轂蓋、為貝弗莉那架風琴付款的憑據、珍妮的傷口,現在又加上克蘭漢宅的這次聚會。他不明白為何一切還能繼續向前發展。

那天晚上9點鐘,電話鈴響了,但他的母親沒有被驚醒。第二天一早,它再次響起。拜倫接了電話,以為是父親打來的。

“是我。”詹姆斯說。聽起來他好像跑了很遠的路。

拜倫打了個招呼,問他是否還好,但詹姆斯沒有回答。“去把你的筆記本拿來。”他說。

“為什麼?怎麼啦?”

“情況緊急。”

當拜倫翻動一頁頁筆記時,他的手開始顫抖。詹姆斯的聲音裡有種特別的意味,讓他感到害怕。有好幾次他的手指滑了一下,他不得不重新翻閱。“趕快,趕快。”詹姆斯說。

“我不明白。我需要看什麼?”

“那張圖——你畫的那張珍妮貼著橡皮膏的圖,找到沒有?”

“快了。”他開啟那一頁。

“描述一下。”

“它畫得不是很好。”

“只要描述你看到的就行。”

拜倫慢慢地說起來。他描述了她藍色的短袖夏衣,她潮溼的短襪,因為她沒有彈性吊襪帶。她的頭髮梳成兩條黑辮子。不過在圖上它們畫得不是很好,看起來更像波浪形的曲線。

詹姆斯厲聲打斷他的話:“說說那塊橡皮膏。”

“它貼在她的右膝上,是很大的一塊正方形。我畫得很仔細。”接下來是一陣沉默,彷彿空氣吞沒了詹姆斯。拜倫感覺自己的面板因為寒冷和緊張而起了雞皮疙瘩:“怎麼啦,詹姆斯?出了什麼事?”

“那不是她受傷的那條腿,拜倫。她戴著彎腳器的腿是左腿。”

(1)譯註:原文為“Milk snatcher”,是撒切爾夫人的綽號,與她的姓名Margaret Thatcher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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