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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痴醉的氣氛煙消雲散,魔法被解除了。我們又成了兩個平凡普通的人,在海灘上嬉戲。我們朝遠處拋擲石塊,跑到水邊玩打水漂的遊戲,撈取漂浮的木片。潮水已經返回,在海灣裡拍打作聲,將小礁石淹沒,把水草衝上石灘。我們撈到一大塊漂浮的木板,把它拖回高潮線以上的海灘。邁克西姆衝我哈哈笑著,撥開遮在眼睛上的頭髮。我挽起被海水打溼的雨衣袖子。後來我們回頭一看,發現傑斯珀不見了蹤影。我們又是喊叫又是打呼哨,但仍不見它出現。我焦急地向海灣口瞭望,只見海浪飛濺在礁石上。

邁克西姆說:“它不在那兒,不然我們會看到的。它不會被浪濤沖走的,傑斯珀,蠢東西,你在哪兒?傑斯珀!傑斯珀!”

“可能回幸福谷了吧?”我說。

“它剛才在那塊礁石旁嗅一隻死海鷗來著。”邁克西姆說。

我們踏著海灘又向山谷走去。邁克西姆邊走邊喊:“傑斯珀!傑斯珀!”

在遠處,在海灘右側的岩石後邊,我聽見了短促、兇狠的狗吠聲。“聽到了嗎?”我說,“它是從那條路翻過去的。”我說著就順著狗吠的方向去爬那滑溜溜的礁石。

“回來,”邁克西姆聲音嚴厲地說,“不要往那邊走。不要管那條愚蠢的狗。”

我一遲疑,從礁石上朝下望了望說:“它也許摔下去了。可憐的小傢伙。我去把它抱回來。”傑斯珀又在狂吠,這次聲音更遠了,“喂,你聽,我得去找它。不會出什麼事吧?該不會是潮水把它困住了吧?”

“它沒事,”邁克西姆暴躁地說,“不要去找它,它知道回家的路。”

我裝著沒聽見,開始攀爬礁石群,向傑斯珀摸去。嶙峋的巨石遮住了視線。我在溼漉漉的礁石上一步一滑、一步一絆地拼命向傑斯珀的方向掙扎。想起來,邁克西姆真夠狠心的,竟拋下傑斯珀不管,這讓我無法理解。再說,現在正是漲潮的時間。

我攀到那塊障眼的巨石旁舉目遠眺,驚奇地發現前邊又是一個小海灣,和我剛離開的那個很相似,只不過稍微寬闊些,形狀更圓些。一道石頭小防波堤橫貫海灣,隔出一個微型天然港。那兒沒有停泊船隻,僅有一個浮筒。灣裡的灘上也盡是白色的礫石,跟我拋在身後的海灘一樣,但更為陡峭,突兀地沒入海水裡。樹林與高潮線處雜亂的水草銜接在一起,幾乎蔓延到了礁石上。林邊有一幢狹長、低矮的房屋,既像漁屋又似船庫,和防波堤用的是同一類石料。

海灘上有個人,可能是個漁民,穿著長筒靴,戴著防水帽。傑斯珀在衝他狂吠,圍著他轉圈子跑,還不時朝他的靴子上撲。那人理也不理,只顧低頭在礫石灘上找東西。

“傑斯珀,”我喊道,“傑斯珀,到這兒來。”

那狗抬頭望望,搖搖尾巴,卻不肯服從命令,仍一個勁糾纏那個孤零零待在海灘上的人。

我回頭瞧瞧,仍不見邁克西姆的蹤影。我翻過礫石,來到下邊的海灘上。腳步落在礫石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人聞聲抬起頭來,我這才看清他長著一雙白痴一般的眯縫小眼,紅紅的嘴裡淌著口水。他衝我笑笑,露出無牙的牙齦。

“你好,”他說,“今天的天氣真惡劣,是吧?”

“下午好,”我說,“恐怕天氣就是不太妙。”

他不停地傻笑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說:“我在挖貝殼,從上午就開始挖了,但這兒找不見貝殼。”

“哦,我很遺憾。”我說。

“一點不錯,這兒沒有貝殼。”

“跟我走,傑斯珀,”我喊道,“天不早啦。跟我走,老夥計。”

可傑斯珀正懷著憤怒的心情。也許是風兒和海水惹惱了它,只見它縮回身逃到一旁,汪汪汪吠著,撒腿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胡亂跑竄。我看出不用繩子牽著它,它絕不會跟我走。於是我把臉轉向那個又弓下腰開始毫無成效地挖掘貝殼的漢子。

“你有繩子嗎?”我問。

“嗯?”

“你有繩子嗎?”我又重複了一遍。

“這兒沒有貝殼,”他搖搖腦袋說,“從上午就開始挖了。”他衝我點點頭,擦了擦他那淡藍色的水汪汪的眼睛。

“我想找條繩子拴狗,”我說,“它不肯跟我走。”

“嗯?”他又露出了白痴般的傻笑。

“算啦,這沒關係。”我說。

他茫然地瞧瞧我,然後身子傾向前,用手戳戳我的胸口說:“我認識這狗,它是宅子裡的。”

“是的,”我說,“我想讓它跟我回去。”

“它又不是你的狗。”

“它是德溫特先生的,”我溫和地說,“我想把它帶回家去。”

“嗯?”

我又一次呼喚傑斯珀,可它正在追逐一根隨風飄舞的羽毛。我琢磨著也許能在船庫裡尋到繩子,於是便踩著海灘向那兒走去。前邊肯定曾經是個花園,可現在雜草叢生,和蕁麻混成一片。小屋的窗戶被木板釘死,房門無疑也上了鎖。我朝上拉了拉插銷,心裡並不抱多大希望。可出乎我的意料,雖然起先有些不順利,但房門終究還是開啟了。由於門楣太矮,我低著頭走了進去。我心想這一定是個普通船庫,由於長期不用落滿了灰塵,地上堆放著繩索、船臺和槳櫓。這兒的確滿目灰塵,處處髒汙,可是卻不見繩索和船臺。這房間橫貫整個小屋,裡邊陳設著傢俱。拐角處有張書桌,另外還有一張臺桌、幾把椅子,靠牆擺著一張沙發床。梳妝檯上放著茶杯和盤子。書架上陳列著書,架頂上有幾個輪船模型。我當時覺得這兒一定有人住,也許海灘上的那個可憐的人就住在此處。可四處瞧瞧,卻不見最近住人的跡象。爐格鏽跡斑斑,顯然沒生過火;落滿灰塵的地板上看不見腳印;由於潮溼的緣故,梳妝檯上的瓷器蒙上了藍色的黴點。整個房間瀰漫著刺鼻的黴味。蜘蛛在輪船模型上吐絲織網,像是給輪船提供了一副猙獰可怕的索具。這兒沒人居住,也沒人來。剛才開門時,門上的折葉曾咯吱咯吱響。雨點打擊在房頂和護窗板上,發出空洞的響聲。沙發床的布料被老鼠咬破,露出鋸齒狀的窟窿和毛邊。屋裡空氣既潮溼又陰冷,光線幽暗,氣氛壓抑。我頓生厭惡之感,不想久留。我討厭雨點選打屋頂發出的空洞聲,那聲音似乎在房間裡迴響。我聽到爐格也有滴水的聲音。

我四處張望尋找繩子,但這兒根本沒有可用來拴狗的東西。房間的盡頭還有一扇門,我走過去把門推開,心裡產生了一絲疑慮和恐懼。我有一種奇怪的不安感覺,害怕無意中碰上什麼自己所不願見到的東西,某種於我有害的可怕東西。

當然,我這種顧慮很荒唐。我推開門,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個船艙而已。這兒有我曾想象到的繩索和船臺,還有兩三張船帆、一些護舷用具、一隻小船、幾罐油漆和一些航海用的七零八碎的雜物。架子上有一團細繩,旁邊放著一把生了鏽的摺疊式小刀。這下可有東西拴傑斯珀了。我開啟摺疊刀,割下一截細繩,又回到了外間屋裡。雨仍在下著,滴落在房頂上和爐架裡。我不願再看那破損的沙發、發黴的瓷器以及輪船模型上的蜘蛛網,於是頭也不回地衝出屋子,穿過吱呀響的房門,來到了白色的海灘上。

那漢子停止了挖掘,呆呆望著我,傑斯珀立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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