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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頗清淨。

朱家姐妹們都安靜得很,聽映柳偷偷告訴我,那日朱熙晴有去找父親哭訴,她向來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不過父親卻將她責罵了一頓,氣得她在閨房裡砸爛了好些器皿,還用簪子戳傷了為她梳頭的小婢松雲的手臂。

松雲和映柳交好,眼淚汪汪的找她,捲起袖子給她看傷,我當時正好路過,沒有進去,晚間找出一瓶生肌散,外公給的好東西,用了後不留疤痕的,叫映柳送去。

映柳回來再三代松雲道謝,於是說起朱熙晴找父親訴冤的事,又說當時朱熙音也在,但她沒替朱熙晴說話,只是照實答了父親的詢問,氣得朱熙晴出了門就給了她一腳。

我聽了,心道鬧了這一番,那徐王妃也好耐性,竟是一句話也無,全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也沒給吃了虧的兩個女兒撐腰,真是好定力好修養,難道和我當年的舅母頗相似,面上聲色不動,喜歡立在人後主控全域性?

懶得猜這些貴人心思,想起那小姑娘朱熙音,看來倒是這燕王府難得的厚道孩子,可憐仗義執言反被踢,於是也找了化淤的好東西,叫照棠送去了。

結果這個更好,居然歡天喜地的自己跟了來流碧軒,我看見她興致勃勃跨進園內,不由呆了一呆。

朱熙音見我意外,也微微紅了臉,給我施禮:“妹妹冒昧了,實在是很想與姐姐多親近的緣故,才想面謝姐姐。”

我素來不是個愛和人多話的,這燕王府處處敵意,更是隔出了萬里的屏障,然而見她恭謹守禮,也覺溫暖,拉住她的手,笑道:“哪裡,我是個萬人嫌的主兒,流碧軒素來冷清,你來了,我很喜歡。”

朱熙音滿面仰慕的看著我,目中光彩晶瑩:“姐姐說笑了,你是神仙樣的人兒,妹妹第一次看見姐姐,姐姐還是男裝,然而那神采已經無人能及,你又那般一身好武功,真叫人羨慕,妹妹常常想,這輩子風采容貌是無論如何及不上姐姐了,若能學得姐姐幾分文武雙全,也算不虛此生了。”

我怔了怔,失笑道:“不會吧,堂堂郡主,要和我學武功?”

※※※

還真沒料到,朱熙音看似溫和,個性居然堅強執拗,執意要和我學些文武之術,我有些為難,她年紀已有12歲,練武已遲,又沒我當年靈丹打底,想學武功談何容易?何況山莊的武功多是不傳之秘,她雖是我妹妹,也是外人,於是便揀了幾樣防身輕巧功夫教了她,又給了她一把外公親自練出的貼身匕首,通體全黑,毫無光芒,然而狹長鋒利,其利斷金。

那匕首,連同近邪創的防身進攻三絕招,都破例傳給了朱熙音,我想著,看父親的打算,終將起兵,這天下必將有數年大亂,雖說她是王府貴女,但征戰一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有此利器絕招,當可護她性命周全。

至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懶得再諄諄善誘,有沐昕這個現成的師父在,便將這小徒弟推了給他,沐昕倒也喜歡朱熙音溫和的個性,常誇她頗有靈性,每每聽得她面色潮紅,目光閃亮如星。

不過這樣清閒的日子也沒過幾天,這日,沐昕給道衍拉了出去,朱熙音要出城上香,我百無聊賴,便出門閒晃。

一路穿花拂柳,賞景品玩,不知不覺已出了後園,經過了父親的書房,突然想起上次沐昕說在父親的書房內間裡有孤本的《胡刻宋本文選》,倒想拿來一觀,便推門進去,可巧沒人,直入內室,在多寶架上翻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我皺了皺眉,想沐昕自然不會騙我,書應該還在書房裡。

退後一步,我細細打量父親的書房,按外公傳授的機關之術,認準方位,在最有可能設定機關訊息之處一一試探,果然很快便在多寶架後的佛龕裡,佛像手中的花朵上摸到了訊息,輕輕將花一提,便見多寶架向兩邊一分,露出一面空牆來。

我怔了怔,還以為會出現洞口,卻原來依然是白牆一面,什麼意思?費盡心思搞出個機關,決不可能就為了可以將多寶架一拆為二,我看了那分外光滑的牆一會兒,伸出手去,仔細摸索了一番,心中便明白了。

這牆有夾層。

退後一步,不禁有些猶豫,這夾層不是普通的夾壁牆,而是牆面上封了些東西,再以特殊質料覆蓋,看去和普通牆壁無二,即使有人如我這般發現了,也輕易動不得,一動便不能恢復原狀,會被發現,再大的機密,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便失去了竊取的意義。

那麼父親是如何開啟的?又或者,這牆根本沒開啟過?說不定,這裡面封的不是我想像的軍國機密,而是一些也許終生都未必用得著,但一定得妥善儲存的物事?

那層假牆很薄,我以指尖輕觸,感覺到裡面封存的東西應該是紙張,而且較薄,正思量用什麼辦法可以不被發現的將那東西取出,忽聽腳步聲響,外間的門被人推開,隨即聽見父親的聲音:“既如此,大家便來議議,看有什麼兩全之策。”跟著便有數人的腳步聲進了外間。

我悄悄探頭看了看,父親的手下大將朱能,張玉等人都在,此時出去已是不宜,我將機關返回,隨手在桌上取了一本《文心雕龍》,坐在椅上翻閱起來。

外間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趕製武器……”

“……北平城裡此時不乏密探,若被發現,是個大麻煩……”

朱能的嗓門就是比別人要大些:“那咱們也派出密探,見到可疑的,統統抓來砍了,奶奶的,那黃口小兒,做不來真刀真槍戰場上拼本事,盡玩些陰私狗苟的花招……”

“咳咳。”

我忍不住一笑,這朱能還真是個粗人,真真的口沒遮攔,這是在罵允炆還是罵父親?據說父親重金厚禮,刻意結交宦官以為宮中眼線,隨時密報允炆起居行動,此等行為,難道就光風霽月了?

父親倒算是好涵養,輕咳一聲也就罷了,眾人靜寂了一陣,有志一同的將話題轉回剛才的議題。

一個臉孔陌生的將領,頗有礙難之色,吞吞吐吐道:“日夜打鐵,聲響不絕,周遭都是百姓,難免被人發現……”

朱能又揮手,一臉不耐煩:“叫那些百姓都遷走!就說王府要造新花園!”

父親皺著眉,沉思著沒反應,我看見那人冷汗抹了一把又一把,不由冷笑出聲,從內間走了出來。

父親看見我,不禁愣了愣,我對他揮揮手裡的書,示意我是來看書的,他目光閃了閃,盯了那書一眼,便笑道:“懷素也在啊,來坐。”

此時廳堂裡的幕僚將領齊刷刷回頭看我,我卻不看任何人,自尋了個座位坐下,淡淡道:“堂堂燕王府,連個長腦袋的都沒?道衍不在,別人就都不會想事了?”

此言一出,人人變色,不過礙著父親面子,不敢發作,臉上神色卻都難看的很,朱能卻是個火爆性子,也不管我是誰,瞪起眼睛:“郡主,你是女子,男人議事,你還是不要管罷!”

這話說的放肆,眾人又都變回色,這回是對著朱能的,父親本來因為我出語尖刻而神情不豫,想要喝斥我,聽見朱能的話也不禁皺眉看向我,似要瞧我如何應對,我也不生氣,看都不看朱能一眼,冷笑道:“你們以為我愛管你們的事?不過是不願這燕王宮轉瞬做了湘王宮罷了!”

眾將頓時無言,面面相覷神情難堪,湘王下場慘烈人人都知,誰都沒想到我膽子大到敢將燕王與湘王作比,雅雀無聲裡父親皺起眉頭,沉聲道:“湘王被逼自焚,下場悽慘,都是建文小兒造的惡業,如今你父坐擁雄兵,勢力雄厚,你父也必不甘束手就縛,如何是懦弱的湘王可比?”

我慢慢飲完盞中的茶,方淡淡道:“先有因方有果,自作孽不可活,別人正愁找不著你的岔子呢,你不韜光養晦,反倒急急的將把柄將人手中塞,那比懦弱還愚蠢。”將茶碗輕輕往几上一擱,盞與瓷托盤碰擊出清脆的聲響:“遷百姓,立可究你為己私慾騷擾地方,造新園,立可究你窮奢極欲貪瀆枉法,正好,朝廷藉此機會遣訊追查,憑錦衣衛無孔不入的本事,那武器製造處能遮掩得幾天?只怕到時,連自焚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啪啪啪!”有人鼓掌,施施然而入:“說得好!痛快!巾幗當如是也!”

我淡淡一笑:“和尚,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懶得給你們出主意,只不過不想看到第二個湘王罷了!”

道衍目中精光畢露:“有王爺天縱英明,有眾家將軍能征善戰,有我有你,如何會做得自焚的湘王?”

我垂下眼睫:“莫扯上我,我一介女子,男人躍馬天下的大事,我不耐煩。”再不多話轉身就走,眼角卻掠到父親動動唇欲開口,被道衍使眼色攔下,那和尚在我身後,話說得漫不經心:“王爺,沐公子剛才和老衲去看了新徵的衛軍,老衲和沐公子一番交談頗有驚喜,公子雖然年輕,對操演兵士行軍布戰甚有見解,也願意為王軍效力,老衲認為,不如……”

父親不愧以精明著稱,立即喜動顏色,朗聲介面:“如此甚好,沐昕出身武功世家,見解自然不凡,既如此,這批新徵召的衛軍就請沐公子協助操練了!”

我嘆了口氣,如何不知這兩人是演戲給我看?然而步伐終究不能不緩下,沉默了一瞬,對著屋角的鏡架理理微亂的發,身側開敞的雕花隔窗穿過初夏的涼風,透過長窗看見遠處觀雪亭內少年,清冷如雪,衣袖飄拂,一個身姿也可站成一闕精美的佳詞,他仿似感覺到我的注視,突然偏了偏頭,給了我一個飄渺的微笑。

如同看見一朵花在枝頭緩緩開放,為了努力存在的那一分璀璨華美,我的心一寸寸的軟下去,沐昕,舅舅最愛的兒子,他為我踏上了父親的船,我如何能讓這船淹沒在政治鬥爭的驚濤駭浪中?害他死無葬身之地?

站到窗前,我對那少年微笑頷首,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地上是不成的,地下不可以麼?百姓不能遷,造高牆隔開不可以麼?有聲響,那就弄出更大的別的聲響遮過,不可以麼?”

室內有一剎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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