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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聲音,你在喝酒嗎?”

沒有,我只是如此回答。“沒有,我掛了啊,晚安。”

“……今日子?”

好好去醫院看看。媽媽說。沉默了片刻,她又像找藉口般補充道:“水痘確實是得過了。”

第二天我去了醫院。不知道該去看什麼科,所以先去了有熟人在那兒當護士的醫院,而且內科、兒科、X光裝置都有。右腿越來越腫、越來越熱,一個個斑點頭上還尖尖地鼓起小小的白色膿包。腿肚僅僅是和床單摩擦都有種不愉快的抽痛。淺淺的睡眠異常混濁,我黏黏糊糊出了一身汗。坐在陰暗抑鬱的候診室裡,手伸進柔軟的花朵圖案化纖長裙下面,摸了摸火熱地呼吸著的膿包們。怪物!真讓人毛骨悚然,湧上來的說是恐懼,不如說是厭惡。我腦海中和心裡面都裝滿了自己的小腿肚,心情變得無比悽慘。那份悽慘支配著我,比不安和恐懼更強烈、更讓人厭惡。候診室的氣氛讓我心驚膽戰,連廉價人造革長椅的觸感都讓我覺得悲慘。

不巧的是熟人休息。這家醫院雖小卻很正規,還有別的護士在。一個上了年紀、個子很高的禿頭醫生給我看病。三分鐘就結束了,結論是這裡不是面板科,無法診斷。

“但不是麻疹,這點我確信。”

醫生模稜兩可地笑笑,他的笑臉卻一點都沒讓我放鬆。

“也許是毒蟲。”

醫生皺起眉頭,口氣忽然變成鄰家的老爺爺。

“毒蟲?”

這是指特定的蟲子呢,還是有毒蟲子的總稱?我思索著反問道。老爺爺不回答,又接著說:“或者是某種過敏。前一天吃的食物也可能是病因。”

他一邊不負責任地說著,一邊拿香皂異常認真地洗起手來,這舉動讓我無盡悲傷。就像接觸了很髒的東西一樣,我在心裡說。可不就是很髒的東西嘛,我拿自己開起玩笑,淚水忽然湧出來,一發不可收拾。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雙眼嘩嘩冒著熱熱的水,止都止不住。

老爺爺似乎很驚訝。

面板科位於二樓,候診室的狹小遠超上午那家醫院。房間中央有根粗大的四方白柱子,患者們圍坐在那根柱子周圍,如同在開小型篝火晚會。柱子上貼著海報,有寫著“消滅大麻”的,還有寫著“艾滋病檢查很簡單”的。

面板科的患者中孩子居多。從讓母親揹著的小小孩到低著頭、埋頭於耳機節奏的高中生。大家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但不裸露出來就不知道那面板有多醜陋,是化膿還是潰爛。我覺得面板病這個詞擁有其他疾病沒有的陰鬱。這麼一想,感覺愈發悲慘。低下頭,柔和的粉色塑膠拖鞋上,印著金色的醫院名稱。

等候期間,我決定回想一下前天吃過的食物。這樣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之後被醫生問到也能馬上回答出來。前天——感覺那麼遙遠——我幹什麼了呢?小腿肚還很光滑的時候(真有過那種時候嗎)。我追溯著遙遠的上古回憶,試著記起前天吃過的東西。

早上,番茄汁、咖啡。

中午,冰激凌(因為在工作)。

然後整個下午,咖啡、咖啡,還是咖啡。

晚上,兩片法式麵包、水、一根黃瓜、半袋墨西哥玉米片(因為還在工作)。

半夜,白葡萄酒、葡萄酒蒸貝殼、帶臘腸的比薩、蘆筍沙拉、兩個蛋糕(連敦也那份),然後金湯力、金湯力、金湯力。

前天,我確確實實還屬於那邊,在心平氣和地喝酒。

敦也和我的共同點就是酒,他尤其喜歡金湯力,曾豪言說真想拿桶喝呀。三年前第一次見面時,我們也在喝酒。記得敦也喝白蘭地,我是梅酒,都加了冰。是敦也先開口的,他多管閒事地說,在這種地方喝梅酒太浪費了。當時我們在飛機上,隔著過道相鄰而坐。

“看你喝酒很痛快嘛。反正都要喝,不如喝點平時喝不到的、貴一點的多好啊。”

我目光依舊停留在正在看的雜誌上,好像回答說“但我喜歡這個”之類的。

“不過啊,”敦也並沒有退卻,“你要也是愛酒之人,就應該嘗試一下所有的酒,擴大味覺的見識。”

我被他熱心的語氣吸引,從雜誌上抬起頭來,一個男人正盯著我,他長著一張像小學生那樣孩子氣的圓臉。味覺的見識。

“……我覺得喝自己想喝的才是喝酒呢。”

“哎呀,不過……”

我們無休止地爭論。那就看到成田機場能喝多少杯來決勝負吧,是敦也還是我如此提議的呢(我們有時也聊到那次,但兩人都堅持說不是自己),反正大局已定。到成田機場的時候,我們倆意識還清醒,卻走不好路,很煩心。

翌日晚上,我們又在東京的酒店裡一起喝了酒。

“真下小姐!”

被前臺叫到名字,我從戴耳機的高中生身旁穿過,開啟診室大門。一陣宜人的風,正對面的窗戶開著。

“怎麼了?”

女人的聲音。一個感覺像職業保齡球選手或高爾夫球選手的年輕女人穿著白大褂坐在桌前。厚重的大木桌。緊貼著肉剪得短短的指甲上塗著花哨的甲油。

“那個,”只有我認為讓女醫生看病要比讓男醫生看更需要勇氣嗎,“昨天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我坐在褐色的凳子上,掀起薄薄的化纖裙子。

“哇,真嚴重啊。”女醫生毫不掩飾地撇著嘴,用塗著濃豔的粉色指甲的短手指按了按我的小腿肚。

“失禮了。”

低低說了一聲,女醫生的手就伸到了裙子深處,使勁按了一下我的大腿根。

“有點疙疙瘩瘩的啊。”

“疙疙瘩瘩?”

“你養動物吧?這是跳蚤,動物身上的。”

女醫生放下裙子收回手,乾脆地說,“不過被咬得可真厲害,到這種程度的很少見。”

跳蚤,跳蚤。我在心裡重複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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