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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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綿綿的軀體，胸腔倒塌，雙臂骨碎，兩腿皆折的方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冷汗佈滿額頭。

靠著蕭奉傳授的《大力撼聖拳》呼吸吐納，《大般若體》的運氣法門，憑弔著一口氣。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一口氣沒了人自然也沒了。

對於一切偷襲、被捕、反擊都是他經過仔細推演的，從刻意被捕，再到以身作橋，放鬆渾身血肉，沒有緊繃肉身抵擋毒龍箭透體，所以沒有一絲停滯穿過軀體。

只從曹無忌也用毒龍箭刺過他，那一道讓人聞風喪膽的化靈陰毒，被體內某種物質吞噬，曹無忌誤以為是天毒體，他就想到這個法子，這無疑是膽大妄為的做法。

沒有緊繃肉身減衝毒龍箭的衝擊的他，也無疑是開城門主動引進燒殺掠奪的土匪進城，滿地狼藉，破壞城樓。

五臟六腑被攪碎一半，心臟緩慢跳動著，右胸口有一處大窟窿，半個人頭那麼大的傷口。

方易倒在血泊裡，眼簾低垂，出氣多進氣少，說話聲像破風箱灌風一樣，四個字吐字不清，但是楊鏢師還是聽懂了。

救林玉婷！

只是楊鏢師沒有丟下方易，蹲下身子幫忙渡氣止血，最後餵了他幾顆靈丹，才轉身向著已經露出敗陣的林玉婷衝去。

方易勉強做出一個苦笑的臉，到底是淬鍊體魄不曾懈怠片刻，底子打得很好，要知道眼前蕭奉嘴裡評論他的“還算不錯”，是何等之高的評價。

也幸好有《大般若體》的運氣法門，和他的體魄強悍，不然此時此刻的他應該一切皆空了。

想到與曹無忌廝殺捉對，和百鬼拳拳轟砸鬥力，跟毒蠍捨命偷襲，兩場真正生死存亡的捉對，都是設局算計贏了局面，沒有一場是靠自身修為取勝。

他心神有點恍惚，又心裡自問道。

仙路不可登嗎？

————

初秋的夜風中已經有了些涼意，吹拂在夜色之下，將林玉婷的絲微微拂動。

她的視線死死盯著千毒門主，青絲飄蕩遮擋視線，她也不敢去撩撥，甚至連緩緩溢位嘴角的鮮血，也來不及擦拭，保持著提劍橫行在前姿勢。

“小娘皮，我會留住你一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緊縛”、“吊刑”壓底功夫，玩膩之後，斷你起源長生地，賣去一方青樓做壓樓娘。”看似粗獷魯莽的千毒門主眯起眼睛，抱胸姿勢懶懶散散，卻依舊氣勢洶洶衝鬥牛。

千毒門主說完這句話後，直接大大方方轉過身，不是轉頭，他抬起微眯的眼睛，雖然一直跟林玉婷廝對，卻也一直注意著方易這邊。

剛才不經瞥眼看到毒蠍中箭，他想返身營救，假意飛撲向林玉婷，半途驟然猛定返身，卻被林玉婷耗費精血捨命一劍截胡，這一劍最少五六年積攢的“家底”一掃而空，他避開鋒芒，沒有硬撐著去救毒蠍。

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夾帶著陰冷的寒氣瀰漫而出，千毒門主輕輕抖袖，硬撼一劍的雙手，滴落著血滴。

“小娘皮我會“格外開恩”，至於你們只有卸四肢做成人棍，餵養五毒蟲！”千毒門是一個三教九流都算不上的末流之尾，“開山立教”的千毒門主知道其中辛酸，左膀右臂的毒蠍和百鬼都死了，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

大道獨行！

死幾個人算什麼？是否宗族嫡系，又算什麼？

對於以往一心求道成的千毒門主來說，真的無疑是市井菜市豬肉番薯一樣，不同之處只是他們能夠使喚，很多事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心性冷漠至極的千毒門主，此時此刻也有點怒意。

一直“大開城門”的千毒門主，林玉婷卻遲遲不敢有所作為，耗費了本命精血的她，再難以有什麼大的舉動，只能淪為襯托的“綠葉”。

楊鏢師一直遊蕩在千毒門主十丈外，隨手扭斷黑衣人的人頭，視線卻一直盯著千毒門主。

————

千毒門主凌厲的目光在楊鏢師停留幾息後，轉移到了死泥一般癱瘓在地的方易身上！

方易驟然心悸，本能反應警示！

一道碩大的人影直線而來，如黃江塘的一線千軍漲潮的浪線，直向方易而來，那道人影背後驟現的青雀劍芒慢了起手，攔路而來的楊鏢師也被猛然提起的磅礴氣機一撞，後退幾步才止住身形。

千毒門主感應到背後窮追不捨的青雀劍，不得不轉身，衣衫一鼓一蕩，一指屈彈飛青雀劍，閃電一掌拍中林玉婷胸心，林玉婷噴血倒飛出去，原本蒼白如雪的臉色更加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