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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聞言, 立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陸遜年輕心高,若是這陸尚書一心只想著給皇帝辦差,不接冀州牧這一茬, 那他這中間人也是尷尬。如今看來, 是他多慮了。陸遜雖然年輕,但既然能從吳地嶄露頭角, 又得皇帝看重做得冀州助農曹尚書,自然不是那等只會埋頭死讀書的人, 至少人情世事還是通曉的。

陸遜非但不是書呆子, 而且在人情世事上比崔琰所猜想的更精通百倍。否則以他和陸績這對年少叔侄,如何能在吳地支撐得住偌大的門楣?他不是活在真空裡的, 在冀州行事, 能做冀州牧的乘龍快婿, 自然有極大的助力。這一點不用提, 他從吳地出來, 往朝中走, 既無陸氏親長, 又無老師同窗, 那麼能攀上曹昂這門親,怎麼算都是他賺了的。只在勢力上來說,陸遜清楚這樁婚事對自己的益處有多大。至於那位曹氏的千金, 究竟是何才貌性情, 倒不是最緊要的了。

崔琰笑道:“陸尚書年少有為,出身大族,何需擔心高攀?況且我們冀州牧是最賞識青年才俊的。容我託大,既然陸尚書上無親長,不如由我來為陸尚書探問一二?”

陸遜拱手道:“勞煩崔別駕費心。”頓了頓, 又道:“只是我本是曹總領的下官,如此冒然提起婚事,是否不妥?”他這問的,乃是冀州牧曹操是同意了,但是長安曹昂那裡呢?這到底是曹昂的胞妹,冀州牧曹操雖然是父親,是否能做得了主呢?別到時候冀州萬事俱備了,曹昂卻心中不喜。那他這結親原是為了其中的益處,反倒成了結怨。

崔琰笑道:“陸尚書有所不知。曹家事務,都是冀州牧說了算。曹總領胞妹的婚事,也是全交由冀州牧的。”

其實早在知會崔琰前來探問陸遜口風之前,曹操早已信中與長子曹昂互通了訊息,而且也藉著與陸遜商討公務之事,要陸遜到府中,給自己女兒曹清看過了。這是曹清點了頭,曹昂也答允了,曹操才要崔琰來做媒人的。陸遜還在擔心曹昂的意見,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給人相看過了。

陸遜得了崔琰這話,略放心了些,因婚事要托賴他去探問,神色間難免軟和下來,笑道:“那就煩請崔別駕費心。只是我這裡有陛下交待的差事,怕是這一二年間都不得閒暇,到時候少不得要請人家包涵了。”

崔琰點頭道:“這我理會得,陸尚書只管放心,決不能叫你耽擱了陛下的差事。”

陸遜之所以敢答應這樁婚事,不只是因為曹家的勢力可以仰仗,也因為在冀州二年,清楚冀州牧曹操的行事為人,知曉他早已散盡故郡田地,不會與皇帝新政產生衝突。陸遜送崔琰出門,望著對方離開時高大的背影,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自己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再一想,又有些激動,雖然父祖或戰死或病死,但他拉扯著小叔陸績,這許多年跌跌撞撞走下來,也算是不辱沒祖先,得了陛下信重,又自己解決了婚事,若是父母泉下有知,應當也會感到欣慰吧。

現下只剩下這一樁陛下交待的差事,天底下最緊要的一樁差事。

陸遜不知不覺攥緊了雙拳,只要趟過這一遭去,日後成家立業,一切便該都好起來了。他遙望西邊,也不知小叔陸績接了聖旨前往長安之後,在朝中如何了。陛下用小叔陸績,自然是要用他的辯才。天下行分田改制之事,地方上可以預見的會有一場腥風血雨,而朝中的爭鋒也該不輸於地方吧?

正如陸遜所想,朝廷明文下達要“耕者有其田”,在天下行分田改制那一日,不只是地方上的豪強大族被打懵了,朝中一些未能及時跟上形勢的老臣也找不著北了。

未央宮倉池畔,劉協坐在咄咄作聲的水碓旁,耳聽著水擊板葉的聲音,慢悠悠對坐在身邊的曹昂道:“朝中還是吵鬧嗎?那就由著他們吵去吧。”

曹昂道:“吵是每次都要吵的。”

去歲皇帝堅持要改鹽鐵為官營,當時朝中也是吵得雞飛狗跳,但最後到底還是按照皇帝的意志貫徹下去了。

曹昂又道:“不過這次大約吵不了太久。仲長統與陸績都是年少氣盛,講起道理來,一個能頂十幾個。朝中那幾位老大人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最關鍵的是,從去歲開始,在尚書令楊彪等人的帶動下,朝中機敏者已經處理了家中田地,他們既然屁股坐在了“耕者有其田”這一邊,自然也就不會攙和到這次的論戰之中。

劉協微微一笑,道:“陸氏這對叔侄,倒都是吳地所出的人傑。陸遜這一向在冀州做助農曹的事情,也是勤力有為。兩年時間裡,他在冀州將助農曹的學員發展到了萬人,要知道這萬人都是窮苦之家出來的青壯,每個人背後就是一個窮困的家庭,乃至於窮困的家族、村落。陸遜從長安帶了七名尚書郎前去,兩年時間裡,做到這麼大,足見他本人的能力……”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轉頭看向曹昂,調侃道:“自然,他那未來的岳丈,恐怕也出力不少。”

陸遜與曹清議親之時,劉協是早在陸遜之前就知道的。當初曹操有意要陸遜作女婿,寫信來問曹昂的時候,曹昂就已經問過皇帝了。

劉協樂見其成。曹家一族,在此時已是堅定的大漢忠臣,是他這個皇帝一系的。而陸遜是他新扶植的勢力。年輕人有忠君愛國的前輩帶一帶,他這個皇帝也更放心些。

曹昂一笑,道:“陸遜少時多磨難,雖然年輕,但心性堅韌,處事圓融。縱然不是往冀州去做助農曹尚書,往別的州去,也一樣會有所作為。”

劉協只是聽著,話鋒一轉,道:“涼州助農曹尚書遇害一事,查的如何了?”

分田改制的政令一下,在除吳地之外的各州都引起軒然大波,其中有如冀州、荊州這等因為前期工作到位、當地原本掌權者支援新政,而相對平緩過渡的地方;也有如涼州、幷州等偏遠之所,一來是當地前期工作沒能到位,二來是因為當地掌權者牴觸新政,所以情況就要慘烈許多。其中最過分的,當屬涼州助農曹尚書被暗害一事,人就在自己府中,夜裡遭賊而死。恰好就在涼州推行新政的第三日。而那害了朝廷命官的賊人,又在混亂中被涼州兵馬射殺,成了一樁說不清的案子。這裡面若是沒有鬼,劉協這皇帝也不用做了。

曹昂道:“馬超日前來信,說是已經在查了。涼州分田改制一事,也在他帶兵鎮壓下推行了。他父親馬騰還算服膺,只是韓遂有些……不安分。”

自從朝廷平袁紹之後,馬超當時領兵去幽州接替袁熙,隨後就一直領兵在幽州,這次領命回到了涼州。

“不安分?”劉協眉毛一挑,道:“怎麼,他送了一個兒子來長安還不夠,想要自己也過來?”

當初朝廷從長安出兵,原本是借道漢中,去伐益州劉璋的。因為當時的涼州馬騰與韓遂等人放縱羌人沿邊擄掠,劉協暗中命蘇危領兵,直插涼州腹地,三下五除二拿下了馬騰與韓遂——這是在長安城外擊退馬騰韓遂之後,皇帝第二次出手,算是生擒了兩人。事後韓遂送了一個兒子入長安為質,於涼州俯首稱臣,約束境內羌人。劉協圖謀者乃天下,既降服了涼州,也就命大軍轉而南下,沒有將馬騰與韓遂等人連根拔起——因為殺滅這二人的勢力容易,隨後治理涼州羌人卻難。

“告訴馬超,叫他對韓遂不必客氣。”劉協冷漠道:“凡是抵抗新政之人,不管他是侯爵還是將軍,殺之無罪。殺得多了,朕回頭重重有賞。”

曹昂作為天下最知曉皇帝心意之人,聞言也忍不住心中一凜,垂首應了,道:“臣下去便寫信告知馬超。”

“若是天下都如冀州、荊州一般,人人得以安居,朕大約不上朝理政也可。”劉協望著靜靜的倉池水面,又有些出神,“屆時朕在不在這皇宮之中,也就不重要了。”

曹昂不是第一次聽皇帝說這等隱含捨棄皇位之意的言談,但每次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樣,感到一種強烈的刺激,他低聲道:“可天下到底不能都如冀州、荊州一般,多是如涼州、幽州這樣的。”

冀州是因為有曹操坐鎮,而且袁紹佔據的時候,雖然是反賊,但還是注重民生的,民眾家底豐厚,社會便井然有序。而荊州是因為有馮玉、甘寧領兵鎮守,又有諸葛孔明為刺史改善百姓生活,更有黃月英聯通內外、不知不覺中拿捏住了原本支援劉表的蔡瑁等武裝勢力。餘者如益州還算可以,因當地士族力量本就愛不如別處強盛,又早已給張繡領兵遷徙離開了益州。再如吳地,是當初機緣巧合,早已分田改制了。此四州之外,行分田改制,則是一州有一州的難處,一州有一州的勢力,不見血是不可能的。

“朕明白的。”劉協從剎那的遐想中回過神來,亦低聲道:“好在這二年助農曹風行天下,民智漸啟……否則朕就算手握二十萬大軍,也不敢貿然行此大事。”

正如皇帝所言,自建安五年佈局,至今日建安七年收網,便是民智漸啟的過程。

而這樣的效果,少了助農曹推廣的技藝文字,是難以達到的。

正是因為當初皇帝命盧毓操辦中央書局,既增進了造紙的工藝,又大大降低了書籍傳閱的成本,這才使得在朝廷資助下學員習字明理成為了可能;正因為當初皇帝命諸葛孔明等人推廣水排鼓風冶鐵、優選稻種等利民措施,才使得農具造價降低,而每人耕種所得大幅提升,給了鄉民每年來學習的閒暇時光。如果沒有助農曹中,皇帝披星戴月、親自實踐出的一條條具體的方法措施,那麼分田改制這樣的大政策,就好比鏡花水月一般虛妄。

近來面聖的官員,只見到了皇帝坐在倉池畔悠然的模樣,卻不曾像曹昂一樣見證過皇帝那無數個不眠的夜晚。

劉協忽然又道:“曹燁是不是到了該讀書了?”

曹昂的獨子曹燁,是年已經將滿五歲。

“朕原本想著請伯喈(蔡邕字)給他做先生,可惜伯喈去歲病故了。”劉協輕嘆一聲。

蔡琰的父親蔡邕蔡伯喈,以六十九歲的年紀病故,在這個時代算是高壽了。

曹昂道:“稚子何知?即便是蔡祭酒仍在,臣也不敢請他做犬子的老師。”

劉協笑道:“你這又是過謙了。不要以為孩子小,請什麼樣的老師都不打緊。正是因為孩子小,這請來的老師為人正才更重要。”他上輩子在秦朝為帝王,在繼承人的培養上是吃過虧的,“況且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多少有真才實學的人想要給你的孩子做老師呢,你又何必過謙?不過那等趨炎附勢的人,自然是不好給曹燁做老師的。你看鐘元常(鍾繇字)如何?他的書法倒很看得過去,不過人魯直了些。要麼孔北海?不過他當初在青州戰敗,拋妻棄子而歸,實績沒有多少,整日就會空談,倒不妥當……”他認真思考起備選老師的可行性來,一琢磨自然是覺得誰都有短處,平時作大臣倒是無妨,都能包容;但此時要選來給曹昂唯一的兒子做老師,就有些不滿意了。

曹昂見皇帝勞心政務之餘,還誠心實意為他的孩子打算,不禁心中感激,含笑道:“這又是什麼要緊事,值得陛下如此費神?臣命府中長史每日教犬子習字讀書,慢慢先學起來就是了。”

劉協正色道:“這怎麼不是要緊事?翌日曹燁佐助新帝,就如今日子脩你佐助於朕一般。”他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笑了,換了調侃的口吻,道:“未來的天子第一信臣,幼時的老師豈能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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