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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早下山, 沒那麼快回來，你……”火狐少年生了一副好樣貌，說的話卻活像個登徒子, “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小白骨裹著葉子抖了抖，嘰哩哇啦地跑得更快。
招搖山多樹木，叢林中有老樹哎喲一聲：“撞到老朽的腰啦！”
小白骨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老樹：“小骨頭快跑, 老朽給你攔著那壞狐狸。”
小白骨感動極了：“樹爺爺您真好。”
老樹一聽更有勁了, 樹幹一揮，做了個嚴嚴實實的樹牆，火狐氣道：“老楊你別惹本大爺。”
老楊樹：“你多大個歲數了，成日欺負個小骨頭。”
火狐：“我是在幫他！”
說罷他紅色眼眸一轉, 砰地一聲從人形變回本體，他人形不如小骷髏靈活, 但化成狐狸，輕鬆便能越過樹牆，追上小白骨。
小白骨：“嗚嗚嗚, 師兄，骨錯了……”
火狐：“錯哪兒了？”
“錯在……錯在……”支吾半天, 小白骨茫然了，“骨沒錯啊。”
火狐氣死, 剛想撲上去撓他癢癢, 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拎住了他的後頸。
小白骨：“！”
火狐：“誰！誰敢拎你大爺我, 我……哎喲……”
小白骨驚喜道：“羊婆婆！羊婆婆救救骨。”
來人是一位中年女性, 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模樣，頭髮花白，眼尾笑紋很深，是那種板起臉也難掩慈祥的面龐, 她將白小谷護在身後，瞪著火狐狸：“怎麼，婆婆拎不動你了？”
方才囂張跋扈的火狐狸瞬間蔫了，他四腿騰空，尾巴搖著，軟耳朵耷拉下來：“羊婆婆……”
羊婆婆手一揮，火狐狸咻地一聲，飛出去十丈遠。
十丈外，火狐狸不甘心道：“小白骨，你等著！”
小白骨躲在羊婆婆背後，開心道：“師兄，小心摔著屁股。”
火狐狸：“哎哎哎喲老子的屁股！”
小白骨樂得眼中全是小花花。
羊婆婆最厲害了，每次都丟得很準，保證屁股落在石板磚上，比拎起來啪啪打兩下還疼。
招搖山的小精怪都怕她。
也都愛她。
因為羊婆婆管著大廚房，會做特別多的好吃的。羊婆婆轉頭又拎起小白骨：“走了，回去給婆婆添柴。”
小白骨最愛添柴了：“好！”
秦九輕靜靜看著，一言未發。
竊天小聲嘀咕：“幾千年前，小骷髏就是個小骷髏了？”還以為他只是個千年寒骨，萬萬沒想到竟有幾千高齡，難怪他打不過他……
秦九輕‘跟’上了小白骨。
他現在的情況很難形容，他沒有身體，只是一縷神識，黏在小白骨身上，安靜地看著他。
毫無疑問，這裡是真實的。
藏在記憶中的真實。
人魂所觸發的果然是……記憶。
這裡是小白骨的過去。
也是月知的過去。
君上暝的話果然不能信，他一直在誤導他。
哪裡分得了三魂和仙骨。
那裡有割裂的月知？
從頭到尾只有這個小骨頭。
——窮盡浩蕩時空，走過無數歲月，始終如一的小白骨。
只是小白骨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
自畫牢籠，永生囚禁。
他又是誰？
幾千年的招搖山上，他也是這般看著小骨頭嗎。
秦九輕一直都有個過人之處，他的神識極廣，哪怕金丹境，識海剛開便已可以輕易鎮壓竊天。
這對於元嬰境的修士來說是無法想象的事。
在幾千年後的幻術中，他的識海是內化的，從未像這般外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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