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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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國公被她這陰陽怪氣的話噎到“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姜夫人才不怕他，還故意拉長語調叫他“旬大人~你可想清楚，璵兒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嫡親女兒，你要是嚇著她讓她再燒，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姜夫人特地在嫡親兩個字上加強了語氣，讓整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嘲諷旬梁，不過區區一個庶子居然想跟嫡女比肩，真是不自量力。

但奇怪的是薊國公聽到這話反而沉默了，叫旬璵忍不住側目。

什麼情況？她爹難道也覺得嫡庶之分就能蓋過是非對錯了？

不對啊，這不符合她爹一貫的教育風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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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樣，如果放任姜夫人繼續這麼說下去，只怕旬璵的自救之路就要斷絕於此了。

“孃親！”見姜夫人的眼光看過來，旬璵連忙撒嬌賣蠢“璵兒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也的確是我砸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身為我們國公府唯一的嫡姑娘，璵兒不能做沒有擔當的人！”

見姜夫人不以為然還要開口，旬璵接著補充“……再說了，若是璵兒推卸責任被傳到外頭去，那女兒的閨譽還要不要？薊國公府的家風還要不要？丞相府的名聲還要不要？”

“更甚者，聖上的英明還要不要了？”

姜夫人下意識反駁“胡說，怎會扯到聖上。”

然後她又說“何況府內的事，怎麼可能傳到外頭去？”

旬璵趁機說“那可不一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然外頭怎麼會傳我燒壞了腦子？”她直接拿當初高燒後京城裡傳的流言舉例。

旬璵又抬頭掃視了一眼周圍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的下人們，說“孃親信不信，我們方才說的話，明天外面就會傳開，說璵兒我膽大包天，竟敢攀扯聖上。”

姜夫人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神色一凜“我看他們誰敢！”

屋內的所有人，除了薊國公、姜夫人和旬璵這一家三口，其他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十分整齊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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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跪在地上瑟瑟抖的身影，旬璵當然知道他們不敢。剛才那番話也不過是牽強附會，強行扯到聖上的身上，就是為了讓姜夫人主動封下人們的口。

不然的話，明天府外的確是不可能聽到有關“旬二姑娘攀扯聖上”的流言，但府內一定會有“夫人怒斥大爺一個庶出不自量力”的流言。

並且一定會傳到旬梁的耳朵裡。

到時候哪怕是知道是姜夫人說的，但作為姜夫人的女兒，旬梁對她也會心生芥蒂，那旬璵之前做的那麼多不都白費了？

更何況，雖然知道了八百兩是父親誑她的，可科舉一事還是真的，旬璵對旬梁的愧疚一時半會兒也是消弭不掉的。

薊國公看著女兒三言兩語的把姜氏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心裡也是新奇。

他記得女兒從前跟兄妹的關係都不怎麼親近吧？今天倒是為了她哥費心了。

對此他倒是樂見其成，畢竟做父母的總是會比兒女先一步離開，倘若子女感情篤厚、互相扶持，那他們做父母的，也就不必再擔心百年後兒女無依無靠了。

……

旬璵以為這一晚的事有姜夫人主動出手阻止，應該不會再節外生枝，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時候，她仍舊從銀繡那裡知道了讓她不開心的事。

“什麼？你說府裡現在傳遍了？”旬璵放下手中拿著的耳環，驚訝地看著銅鏡裡的銀繡。

“是。”銀繡說，“奴婢今早去小廚房端早膳，就聽到兩個小丫頭躲在假山後頭嘀嘀咕咕的在說這些。”

好傢伙，旬璵是真沒想到，這都滲透到她的院子裡來了。

昨天還以為萬事大吉，沒想到是她還太年輕，姜夫人是封了下人的嘴不許他們提旬璵的話，但卻預設他們把自己的話放出去了。

該說不愧姓姜嗎？

現在旬璵的處境就顯得十分尷尬了，話肯定是傳到旬梁的耳朵裡去了，但明面上大家卻不會承認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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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是母親不會承認她傳了，大哥不會承認他聽了，嘶……難辦了。”旬璵感到有點頭疼。

銀繡覺得奇怪“姑娘為何苦惱？”

“這不是母親跟大哥兩個人槓上了，那我不就夾在中間了嗎？”

“可姑娘又何必在意大爺？他左不過在心裡不樂，但卻也不敢在姑娘面前說三道四的。”

這下換成是旬璵覺得奇怪了，她轉頭看向替她梳頭的銀繡，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銀繡笑道“怎麼了姑娘？”

旬璵奇怪“旬梁是我大哥，國公府板上釘釘的下任繼承人，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敢表露對我的不喜？”

銀繡一時語塞，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臉色微變，然後又很快調整過來，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說話不過腦子。”

然後對旬璵說“姑娘考慮的對，是該想個法子解決這事。”

她是在岔開話題，電光火石之間，旬璵腦子裡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她悄悄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然後順著銀繡的話頭接了下去。

“是啊，所以有什麼法子呢？”雖然是銀繡用來打岔的話，但這也的確是她現在要面臨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