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说着话,院门被打开,沈奶奶扬声道:“白芷,半夏,快来帮忙。”
“哎。”姐妹俩齐声应了,起身往外走,就见沈奶奶的菜篮子里装了不少的新鲜菜。
苏半夏脸色微变,将菜篮子接过去,“奶奶,您也买的太多了。”
:苏信忆从前
傍晚时分,苏信才被院子里乒铃乓啷的敲打声吵醒,心跳有些快,他缓了一会儿才起身。
院子里,王婶看到苏信的身影阴阳怪气道:“哎呀,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白天睡晚上起,反正有侄女操心生活。”
苏信恍若未觉,闲庭信步出了院子。
王婶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苏信发难,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只朝着苏信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
此时的沈家,苏白芷和沈奶奶已经将饭菜做了大半出来,陈所长在一旁帮忙,苏半夏这个闲散人员在厨房溜达了一圈后,还是回了卧室刷题。
厨房里传来热闹的交谈声,苏信就站在窗户跟前往里看去,却因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清,他这才转移视线,环视了一圈沈奶奶的院子。
“二叔。”苏半夏听见动静推开卧室的门,“您怎么不进去?”
苏信摆摆手,边走边说,“里面太热闹了,我有点不习惯。”
苏半夏脸上的笑落了下来,从卧室出来给苏信倒了杯热水。
苏信在漠河被换了身份,又在孟家的密切监视下工作,想必这十年来,身心俱疲,这才会熬的头发全白。
“二叔,您的身体……”苏半夏斟酌道,“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苏信沉默片刻,“说说看,这十年来,你们姐妹俩到底过的怎么样?”
一对没有靠山的姐妹花,如何脱离孟家掌控回到京城,又如何安全买回了苏宅。
苏半夏自然没错过他眼底的疑惑和防备,思索片刻,将这十年来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一遍,见苏信眼底震惊,这才接着道:“如今郭建设已经被抓,但他还没吐口孟家的事,所以孟家暂时没事。”
见姐妹俩知道仇人是谁,并且已经着手报仇,苏信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自嘲的笑笑,“半夏,你也别觉得二叔疑心重,实在是这些年,有些怕了。”
苏半夏坐直了身体,仔细听苏信讲述。
“十年前苏家忽然出事,我毫无准备就被押上了去h市的火车,和你父亲以及奶奶是在火车上碰头的。当时,你奶奶已经不行了,我和你父亲一直被押着问《青囊书》的下落。”
果然是和《青囊书》有关系!
“那些人用你们姐妹二人的安全威胁我们,我和你父亲简单商量后,一致对外说,《青囊书》在你们姐妹二人手中,若是你们出了事,他们这辈子也别想拿到书!”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郭建设说自己保住了他们姐妹的性命,可当时的孟家怎么会听一条狗的话?
孟家不敢轻举妄动,郭建设顺势而为,说不定还许诺会将书的下落套出来之类的,在孟家面前刷足了好感。
“刚到h市,你奶奶就过世了,其中有个看押的人生了病,你父亲救治好他后,这才允许我们将你奶奶的尸体火化,随便找了个旧罐子将骨灰装起来,接着又开始赶路,没多久就到了漠河,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将我们更名改姓,安排在了金矿工作……”
:苏信忆从前2
家庭突逢变故,亲人离世,每天又面临威胁和高强度的工作,苏半夏明白,那段日子,他父亲和二叔定然过的很艰难。
“二叔,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刚开始,我们在金矿的日子没那么难过,金矿嘛,工人多多少少有些病,那一片虽然冷,但是山也多,我们俩就靠着山采些草药,给工友们治病,工友们倒是帮了我们不少,有人也愿意帮我们出去打听家里的消息。”
是啊,父亲和二叔医术都不低,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将劣势转换为优势?
“但这好景没维持多久就被发现了,那些人找了个典型批判,随即抓走了,工友们害怕了,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着来,你父亲,是因为感冒去世的。”
苏半夏杏目圆睁。
感冒?
“怎么会?”
“你父亲身体不如我壮,连轴转了半个月自然累倒了,回去宿舍没盖被子倒头就睡。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烧,等我晚班下班回去,他都已经烧糊涂了……”
苏信说到这,脸色骤变,一拳击在桌子上,“我要冲出去找药,却被同宿舍的几人拦住,说是上面要给我们一点教训,让我们把该说的都说了,否则就让你父亲继续烧着。”
苏信面色狰狞,说起当日之事难掩心中之痛,“你父亲就算是烧糊涂了,也始终记得要保护你们,硬撑着不求饶,死之前告诉我,让我小心蛰伏,一定要回来和你们团聚!”
苏陵是在他怀中断气的,他的头发也是在那个时候全白的。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再替工友治病,工友们知道情况后,将那几名背叛者齐齐挤出了金矿。
他在金矿经营了十年,这十年他一直如履薄冰,佯装身体孱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活不下去,再加上这些年形势逐渐好转,他的处境才好了不少。
一想到这些,苏信心中戾气难平。
这其中的艰辛,苏信不说,苏半夏也能猜得到,“二叔,您和卓家二叔是怎么联系上的?”
说起这事,苏信神色总算好转,“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返城,其中有一人正好回了京城,偷偷帮我联系的卓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