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用术法传来,仅在陆缺等人周围响起,没有影响到许河部百姓。
陆缺灵觉敏锐,但刚刚抵达许河部,没有觉察到该部族有修士存在,不禁觉得对方敛藏术不凡,不可小觑,故谨慎起来。
他闭上双眸,激体魄感知,很快周围显出一簇簇宛若灯笼的红光。
这是人的气血之力。
约莫两三里外,一簇红光格外分明,不似常人那般氤氲散,反而汇聚不动,灼灼如火。
陆缺睁眼向那边儿望去,对方同样向他投来目光,短暂的交错间,陆缺没有感觉到危险,显然对方的硬实力不如他。
随后上前拜会。
只见对方是位苍苍老者,身材高瘦,穿一身儒士服,凿开了冰层,坐在河边垂钓。
老者虽是一人,却摆着两张椅子,另一张椅子上放了支珠钗,一束洁白栀子。尽东荒原气候寒冷,栀子花放在外面,已经冻的如玉雕,闻不到丝毫花香。
老者见陆缺等人走来,起身见礼,用的是大夏礼仪。
“老朽常琴,也是大夏修士。”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宁归腰间的宗门令牌。
陆缺几人一一自我介绍。
名为常琴的老者,问宁归道:“你是九溪学宫弟子。”
“后辈末学。”
“哪一辈?”
“海字。”
常琴迟疑片刻:“我曾经也在九溪学宫修行,只是后来遇到变故,脱离了宗门。”
宁归已经猜到常琴的来历,此人是九溪学宫化神长老常相思(辅州之乱,治疗疫病的药师)的兄长,珍字辈修士,术法精湛,当年在宗门里备受器重,曾被当做宗主候选培养。
但常琴为何脱离九溪学宫,为何出现在尽东荒原,不得而知。
宁归道:“常老祖怎么会在这种荒僻之地?”
“尽东荒原的星夜,拙荆非常喜爱,便留在了这儿。”
陆缺又看了眼椅子上的珠钗,常琴知道他什么意思,又道:“她也已经过世许久。”
简单说了几句,常琴把几人请进冰屋招待。
他居住的冰屋由四个圆顶冰屋相连,分了四个开间,但房顶低矮,面积也不大,身材魁梧的祝百寿进去以后,都得缩着身子。
当作正厅的房间,陈设简朴,墙壁上挂着一排冻鱼,怎么看也不像修士的住处。
陆缺感觉常琴并不寻常,留心打量,但现房内桌椅都很有年头,并不是近几年置办的,而常琴用来垂钓的两张椅子,包浆温润如玉,恐怕用了上百年。
“陆小友,喜爱我房中陈设?”
显然,常琴非常机敏,猜到陆缺的意图。
陆缺直言不讳道:“如今健在的珍字辈前辈,俱为人中龙凤,常前辈不回宗施展抱负,却留在尽东荒原这种穷乡僻壤,委实让人不解。”
“陆小友疑心病很重。”
“荒岭野地,不得不谨慎,冒犯之处,请前辈见谅。”
常琴瞥了瞥陆缺:“几十年前,我回大夏置办日用之物,听同道议论,大夏海字辈修士出了位旷世奇才,三百岁化神,想来就眼前是陆小友。”
“受同道抬爱而已,晚辈实当不起旷世奇才四字。”
“喝茶。”
陆缺捧着茶杯轻抿一口,其实没有喝。
过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