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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鄧槐靈。”殺手盯了他片刻,以一種無可救藥的口氣得出結論,“你絕對愛上了他,而且正在讓這種愚蠢的愛意干擾你的判斷。”

“我沒……”洛希下意識地蹙起眉,反駁道,“我是覺得虧欠……算了,隨你怎麼說吧。”

他扯開皮筋紮起了長髮,從手術床下來,同時飄落的還有幾不可聞的一句,“非要說的話,是有點。”

殺手敏銳的聽力不容許他放過這句話:“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每次你被情感衝昏了頭腦,都會做出殉道一般的決定。因為你已經無法抉擇,你不忍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所以乾脆獻祭自己。可你有沒有想過獻祭的後果?你在血色聖誕作出了犧牲,換來的是讓維克托趁機掌權,讓二區重新陷入混亂,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你想指責我當時的決定嗎?”洛希正在解開病號服的第一顆釦子,聞言停下了手,側過眼看著對方,“埃托爾,作為逼迫我進攻城區的其中一員,你沒有資格。那時你和其他裁決官站在維克托一邊,逼迫我做了違心的抉擇;我決定赴死,不過是試圖挽回那個抉擇。”

螢幕上資料飛快地流過,殺手凝視著逐漸成型的人體建模,偶爾輸入一兩條指令:“我們的領袖很記仇嘛,不錯,當年我確實與你意見相左,也不理解對於城區的挑釁,我們為什麼不能以牙還牙。”

“然而維克托上臺的頭幾個月讓我看清楚了一件事,他是錯的,而你是對的。”他轉過身來朝洛希道,“那個恐怖分子將二區治理得一團糟,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非你不可。”

“——特別想我,但是我已經死了?”洛希臉上沒什麼動容的表情。

殺手渾不在意地說:“這不是還活著麼?自血色聖誕之後,我回顧了你的種種舉措,想法便有所改變。很奇怪,有些時候從眼下事實來推斷,你的抉擇明顯是充滿謬誤的,最後的結果卻往往導向正確。那些看似脫離了理性的命令,都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績。”

“我當然是對的。”洛希笑了,“不需要任何人認同,我也知道自己的正確性。”

“所以經歷過那件事,在手術這件事上我會聽從你的意見。”殺手說,“儘管極力地勸說過你,但最終的決定權在你手上。不必懷疑我的忠誠,因為我並非對你忠誠,而是對二區忠誠,前提是,你必須保持絕對正確。”

“我知道。”洛希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接受手術的,剛才想要留下Rosie只是假想,既然不具備完善的技術手段與可行方案,沒必要去嘗試。和我說說手術細節吧,埃托爾。”

“決定了不管你的小男朋友嗎?你也說過他可能會恨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殺手笑吟吟道。

“你對二區忠誠到底,我也一樣。任何個人絕不能凌駕於大局之上,”洛希眼神決然,淡淡地說,“無法兩全的時候,就只能讓鄧槐靈恨我了。”

“那好。手術定在兩週後,持續時間……18至24小時,由我和醫生共同完成,不僅要仔細剔除你全身的非生物結構,還要完全換血。在兩個星期內我會傾盡全力設計出手術流程,但不能保證它是毫無瑕疵的,你也許會由於失血而死,由於腦組織破壞而死,或者神經損傷導致癱瘓;抑或手術完美成功,你卻死於術後感染,一切皆有可能。”

“好的。”洛希點點頭表示瞭解。

殺手搞不懂這個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好什麼好?粗略計算這個機率不低於40%,你有近一半的可能性會死!”

“那不就相當於活下來的可能性超過一半嗎?”洛希莫名其妙,“已經很不錯了。”

他覺得談話差不多趨近尾聲,走到手術室門邊打個響指,感應門監測到他的到來自動開啟,地面傳來沙沙的響聲,是醫生髮明的履帶機器人託著他的衛衣和牛仔褲移動過來。

“謝謝。”洛希拍了拍小機器人的鐵皮,將衣服搭在臂彎裡,聽見背後殺手的聲音。

“洛希,你難道一點不在乎手術的結果嗎?我當然希望你配合手術,可是對自己的死亡持這麼無謂的態度,不像一個心理正常的人類。”殺手搖了搖頭,“我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自從你醒來後,就變得和十年前不一樣了。”

“是麼?大概是你的錯覺吧,生死在我這裡,一直都沒什麼分別。”洛希回過頭去,若無其事地揮揮手,“神明居那裡的午餐時間該過了,我得早點回去。埃托爾,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就麻煩你和醫生了。”

他抱著衣服進入隔壁房間,換好後走了出去。殺手和醫生也並未挽留,他們之間從沒有過多禮節,事情敲定了,意味著會面到此結束,雙方都可以各走一邊,互不干涉。

在這樣的合作關係裡,殺手願意隨口提起他的異常,已經是很關心的表現了。

洛希戴著墨鏡走出大廈時,腦海裡仍盤旋著殺手的問題。他似乎是和十年前不一樣了,並非對踏上的道路產生了動搖,也非對民眾的福祉失去了熱情,他只是認為自己不再是必須存在、必須書寫歷史的那一個,沒有洛希,二區依然竭盡全力地運轉著。

血色聖誕全然摧毀了他,將他從意氣風發的夢境中拉扯出來,劈頭蓋臉淋上暴風雪。裁決官的集體逼迫使他徹底清醒,他們需要他的聲望與戰爭才能,卻無人在意他的觀點;而在他苦心勸導二區難民不要湧入城中的同時,民眾又與他做著截然相反的事。

洛希此前從未觸碰過孤獨,當他感受到的那一刻,宏大的孤寂將他吞噬了。臨死之前他恍然地回神,自己從小失去父母,沒有愛人,曾經的朋友四散,屬下背離,人民正在遭受屠戮,而他能做的只有死。

十年後,當他在鄧槐靈身邊清醒過來,對方卻已喜歡上了Rosie。他見到那人眼裡隱忍的愛,猶如冰面下的烈火,可是那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最初對鄧槐靈的排斥,何嘗不是一種嫉妒和否認?好像從根源上否定了對方,他就不會愛上那個人似的。

但他終究沒有逃過,在忍受了無邊無際的孤獨之後,他突然渴望在這個世界上建立某種屬於自己的、永遠不會被背叛的聯絡。洛希想到這裡不由發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著撐住了牆面,指尖因太過用力而泛白——

鄧槐靈喜歡的不是他;十四天後,他就要合謀殺死對方最愛的人,卻依舊妄想著得到那份愛,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他扶牆低下頭去,忍著一陣陣乾嘔的衝動,捂住了嘴。這樣面目扭曲地、卑微地撿拾著愛的人,洛希不願面對,也不願承認是自己。

最好的辦法是兩星期內不再接觸鄧槐靈。假如他繼續頂替著Rosie的身份與對方相處,被踐踏的自尊就足夠使他萬分噁心。

他這麼想著,意識逐漸沉入水底。燦爛的日光下,仿生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

Rosie結束了一天的教學,被鄧槐靈帶回蜂巢時仍然興高采烈地訴說著神明居的見聞,間或詢問管理員今天的任務情況,讓鄧槐靈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仿生人語言模組出了錯。

好在這樣的Rosie一點也不討厭,反倒主動又熱情。兩人經過蜂巢黑暗的長廊走向公寓,在路上鄧槐靈感到左臉被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他立刻敏捷地捉住了對方手腕,抓回意欲逃離現場的仿生人,吻之前又確認了一遍懷裡的人沒有突然發生變化:

“Rosie?”

“我在,鄧先生。”Rosie有些羞赧地輕聲道,接著便被按緊了後腦。作為對剛才撩撥的回饋,鄧槐靈直接而乾脆地壓上了那人唇瓣,唇齒肆意吮吸撕咬著對方,手指有力地插入Rosie的長髮間,拽鬆了腦後的皮筋。

仿生人似乎已經習慣他不分場合的親密行為,卻還是試圖掙扎:“鄧先生,馬上就到家了,我們回家再親……”

“好,回家。”鄧槐靈低笑,鬆開對方的唇,拽著Rosie疾步向前,抬腕刷開公寓門。還沒等Rosie主動走入,就被一把推了進去,攬著腰反按到門板上,鄧槐靈用他關上了門。

疾風驟雨般的親吻中,Rosie來不及喘息,只覺自己被咬得很痛,全然沒有注意到鄧槐靈在一片漆黑裡摸索著他的皮筋,指腹探入其中的夾層,取出一個微小的竊聽器來。

仿生人的感覺極其敏銳,在日常狀態下根本無從欺瞞,然而此刻Rosie的注意力都在唇舌之上,絲毫沒有察覺到鄧槐靈挑動了他的皮筋。

這是上一次他們為了要不要脫衣服睡覺打架時放進去的,鄧槐靈拿回竊聽器揣在兜裡,又在對方唇間流連了一會兒,才開啟燈。

用三兩句話將Rosie支開,他偷偷摸摸抱著膝上型電腦潛入臥室,靠著床沿席地而坐,連線竊聽器,戴好了耳機。自從上回在衣服上粘感應器的方法失敗後,鄧槐靈吸取教訓,將竊聽裝置藏進了Rosie的皮筋裡,畢竟衣服可以換,但洛希總不會披頭散髮地跑來跑去。

為防止被反竊聽裝置捕捉到訊號,他安放的裝置只有原始錄音功能,並不會實時向外界傳輸資訊,這就要求他及時將竊聽器取回來,然後才能檢查裡面錄下的內容。

目前看來,他的小把戲並沒有被洛希發現。鄧槐靈開啟數十小時的音訊,隨手拖動至最新進度開始播放,原本沒指望立刻便找到關鍵資訊,卻在聽見聲音的瞬間一個激靈,挺直了脊背。

殺手清晰的聲線傳入他耳中——

“你喜歡鄧槐靈。你絕對愛上了他,而且正在讓這種愚蠢的愛意干擾你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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