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藍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7章,我力能扛鼎,宣藍田,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江凜晃晃腦袋,腦袋裡的暴躁也沒有了,太陽穴不悶了,頭也不疼了,耳清目明,像從混沌中破出了個新天地。
江凜臉上罕見地露出點笑意來。
那小道童收拾著杯碗走了,什麼也沒交代,江凜怕遺漏了什麼細則,要追他去問,一抬腿,只覺一道如實質的目光鎖在自己身上。
“誰!”江凜扭頭望去,竟見二殿下還沒走,坐在那座高高的觀星臺上望著他。
為了觀測星象,這星臺上從不點燈,一根蠟燭都不準有,不能叫地面上的燈火汙染星輝。
二殿下的身影沉在夜色中。
江凜仰視著,靜靜站了一會兒,他撩袍跪下了。
這是一個江凜一直儘量去規避的姿勢。他當兵年頭太久,軍魂重鍛了一身脊骨,對自尊和人權的重視比唐荼荼要重得多。
男兒膝下有黃金,離開府學來趕考前,曾跪過一次恩師,跪過一次縣令,這兩回還全都是蕭臨風跪的。
此時他卻跪下了,沉聲道:“江某不才,願意在合情合理合法合規的前提下,願為殿下驅馳。”
晏少昰自能聽懂人話的年紀起,就有無數人跟他表過忠心,從沒聽過這麼表的。他幾乎要笑了,到嘴邊,成了冷淡的一聲哼。
仗著居高臨下,晏少昰睨他一眼:“我信不過你,這話讓唐二與我說。”
他這話,正好跟江凜的後一句話疊在一起:“……只求殿下別為難荼荼。”
他二人兩句話重合,誰親誰疏實在鮮明,晏少昰眯了眯眼,壓下了心頭的不悅。
他也不動,高坐在觀星臺上,望了望袁監正說的——去歲冬至出現的那顆客星。
奇人奇事多了,是要亂國之氣象的。
晏少昰道:“今日事了之後,我會在你身邊佈下眼線,不妨礙你做事,只會盯著你一舉一動。唐二不是個安分人,你也不像個安分人,小事隨你們去鬧,凡大事,不得瞞著我,也不要自作聰明——禍亂朝綱者,殺無赦。”
江凜皺了皺眉:“我省得。”
平心而論,江凜是不喜歡二殿下的。他依稀記得自己十七八歲是什麼樣子,一身熱血奔向了軍營,莽撞也坦率,直到一身血性煉成鋼,整個人才慢慢沉下來。
十七八歲,不該有這樣的城府,好好一個少年,心機深沉至此,連天潢貴胄身上該有的跋扈,他都遮掩得很好。
偏偏又明明白白告訴你,“我會盯著你”,在江凜頭上懸了一把不知什麼時候會掉下來的刀,江凜氣惱,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憋著。
又聽二殿下道。
“自前朝——大興朝起,常有異人像你們這樣落在中原腹地,欽天監有一本《異人錄》,已經記了五六百年。都說異人是挾大運來的,叫他們簇擁著帝王星,便能延續國祚,兩朝的欽天監都樂此不疲地從民間蒐羅異人。”
“我朝的異人,記錄在冊的已有七十餘人。”
這是……江凜猛地一驚,這就是這個朝代的真相麼?
一個一個穿越者憑藉一己之力,將歷史的車輪推偏半寸,最後成摧枯拉朽之勢,將令人唏噓扼腕的晚唐重推到昌盛,甚至直接抹去了後邊的宋朝,將盛朝造就成一個煒煌盛世。
是這樣……成就了這個歷史上沒有的朝代麼?
晏少昰不知他所想,更不知道後世當過兵的思想覺悟這麼高,還連敲帶打恫嚇他。
“民間百姓可不認識什麼異人,只會往你們是人是鬼上頭想,各地常有衙門上摺子,說其轄下出現了‘邪祟’,村民一擁而上,將邪祟打死的、水淹火燒的、做法祭天的,鬧出了許多命案。”
“只有編入《異人錄》中,給他們改名易姓,才能叫各地衙門護著些,也是為了嚴防這些異人作亂,再慢慢觀察他們各自都有什麼能耐。”
江凜愕然抬頭,想起他在天津府時聽過的那樁異聞,脫口報出了一個人名:“Jack?”
晏少昰記得那人,異人少,有時幾年才碰著一個,今年明顯超數了。還活著的他幾乎都有些印象:“那是個藩鬼,送去廣州做譯官了。”
廣州市舶司,是與洋船做生意的港口衙門,做翻譯也算是叫他發揮所長了。
“那剩下七十多人……”江凜控制不住急促的心跳。
晏少昰道:“盡是些庸人罷了。”
“這七十多個異人一一有作奴作妾,囿於內宅,忙著在後院爭寵的;有從商做生意的,卻不思正道,鑽營些奇技淫巧,賣些小吃和糊弄頑童的小玩意,攢點小錢後就嫁人娶妻,泯然眾人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