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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陛下。”護國公幹巴巴地回答。

“您覺得我應該等待九個月再正式加冕?”愛德華意識到這是護國公的投石問路之舉,目的就是為了測試他的底線。他出招可夠快的,愛德華微微冷笑著想。

“這能夠給我們更多的時間準備,並且貴族們也能不至於那麼匆忙。”

“如果攝政議會需要九個月的時間籌備一場加冕禮,那我就要懷疑這個機構的成員是否稱職了。”愛德華的聲音也變得冷淡了許多,“所以護國公閣下,這是您的意見,還是攝政議會的意見呢?”

護國公沉默以對,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深色。加德納主教在某一個瞬間似乎就要開口,可他最終還是憋了回去,此刻他的臉都漲的通紅。

愛德華又轉向其他人,“諸位大人,你們承蒙我父親的信賴,他把我託付給你們,讓你們成為我最重要的顧問。現在,你們是否也認為我父親看走了眼,你們都如同護國公大人所說的一樣,無法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呢?”新國王的聲音如同暴風雨前積聚的陰雲,許多人驚訝地看著他,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亨利八世國王的影子。

“護國公僅僅代表他自己的意見。”加德納主教終於抑制不住自己,不顧護國公閣下如淬了毒藥一般的眼神,他站了出來,“陛下可以在任何時候舉行加冕禮,攝政議會一定會籌備的萬無一失。事實上我認為陛下越早加冕越好,儘快讓整個國家,整個歐洲都知道我們有了一位偉大的國王!”說道最後幾個詞時主教的聲音已經高的破音了。

“我也贊同主教的意見。”約翰·達德利站了出來,冷靜地說道。

於是這兩黨的黨羽們紛紛附和,只剩下護國公一派沉默以對。

“既然如此,那就投票表決吧。”愛德華瞥了一眼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護國公,他看上去就要發作了。護國公一派雖然人數最多,但距離過半還差得遠。

“我向陛下道歉。”護國公終於屈服了,“我之前的結論有些操之過急。攝政議會可以在任何陛下願意的時間為陛下舉行加冕禮。”

彷彿陽光碟機散了陰雲,愛德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彷彿剛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生過一樣,“很好,我很高興攝政議會可以達成一致意見。”他微微沉吟了幾秒,“那麼加冕禮就在三個月後舉行吧,到時候已經是春天,貴族們可以很方便地來倫敦觀禮。”

“陛下英明。”加德納主教諂媚地說道。

護國公僵硬地鞠了躬,“謹遵陛下吩咐。”

“好吧,那諸位可以回去休息了。”愛德華說道。他站起身來,在眾人的鞠躬中走出了房間,羅伯特·達德利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當國王消失在房門外後,護國公深吸了一口氣,不理會加德納主教嘲笑的目光,陰沉著臉離開了房間,在他身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和低聲的嘲笑聲。他的手緊緊握拳,彷彿要用這兩隻拿劍的鐵手把整個王國捏得粉碎。

第62章 大雪

載著國王靈柩的馬車,在六匹黑馬的拉動下行駛在倫敦的大街上,上面裝飾著黑紗。天氣陰沉的可怕,空中飄蕩著雪花,落在地上又瞬間融化,讓道路顯得泥濘不堪。

道路的兩旁擠滿了圍觀的市民,他們靜默地注視著亨利國王最後一次穿過首都的街道。與之前一百多年以來的其他國王相比,亨利八世三十多年的統治實在算得上是永恆了。國王曾經在春日的明媚陽光裡騎著馬穿過歡呼的人群和如雨般的玫瑰花瓣;在夏日的暑熱空氣中乘著裝飾精美的駁船在泰晤士河上巡遊;抑或是在連綿的秋雨當中面色陰沉地坐在馬車裡朝著白廳宮疾馳而去。而如今他躺在黑色的棺木裡,穿過寒風和雪花,走向自己的最終安息之所。

整個宮廷跟隨在國王身後,如同他們在過去三十餘年裡一直做的那樣。臉色蒼白的新國王騎著一匹黑色的安達盧西亞馬,緩步走在國王馬車之後十英尺的地方,他裹著厚厚的華麗斗篷,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新國王胯下的駿馬呼著白氣,對於這來自溫暖的西班牙南部的動物而言,英格蘭的冬天就如同冰凍的地獄一般。

國王身後跟著的馬車裡坐著先王后和國王的女兒們,那車裡的氣氛顯然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冰冷。瑪麗公主和先王后如同兩尊冰冷的石像,互相之間連眼神的交流都不存在。在他們身邊坐著的伊麗莎白公主則沉浸在悲傷當中,對這尷尬的氣氛視而不見。

攝政會議的重臣們騎著馬跟在後面。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毛皮大氅,上面的絨毛已經被雪花打的透溼。那一張張位高權重的臉上都掛著悲傷而又肅穆的神色,可至於他們真的怎麼想,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說的清楚。

當整個隊伍離開倫敦城後不久,空中飄落的雪花就開始變大了。空中大塊的烏雲堆集起來,如同一道厚厚的帳幔,將日光整個遮掩的乾乾淨淨。從挪威吹來的寒風如同尖刀一般劃過旅人暴露在外面的面板,迫使騎著馬的貴人們不得不棄馬乘車。

轉眼間,泥濘不堪的道路上已經開始出現積雪,靈車的輪子深深地陷在泥濘裡,那些拉車的馬喘著粗氣,艱難地拉著沉重的馬車向前掙扎地移動著。道路兩旁已經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毯子,農田,草地或是牧場之間已經看不出區別所在。遠處的樹林看上去如同一堵堵白色的牆,那些緊密的擠在一起的樹枝上掛滿了積雪。雪地中偶爾出現一抹灰色的身影,似乎是某隻躲在自己洞穴裡面的兔子,受到這龐大隊伍的驚嚇,而狂奔向它準備好的另一處藏身之所。

這場如同煉獄一般煎熬的旅程,終於在這天晚些時分到達了終點。在黃昏時分黯淡的微光裡,溫莎城堡龐大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讓從國王到馬伕的所有人都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車隊緩緩駛進城堡大門,國王的靈柩被十個穿著黑色號服的僕人抬起,移進了聖喬治教堂的前廳。教堂裡華麗的裝飾已經被黑紗徹底覆蓋,唱詩班用低沉的聲音唱著安魂曲,當靈柩從走廊當中經過的時候,走廊兩旁的神父們都跪地行禮,為國王的靈魂祈禱,如果這東西真的存在的話。

國王的靈柩被安穩地放在教堂的祭壇前,直到第二天的葬禮之前,它會一直留在那裡,周圍環繞著祈禱的神職人員。而對於其他的送葬人而言,他們一天的折磨終於結束了,現在他們可以回到城堡裡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生著爐火的房間裡,活動一下凍的僵硬的四肢,讓僕人從廚房為他們端來熱湯。

在城堡的王室套房裡,愛德華喝完了一杯加了香料的熱葡萄酒,感到渾身上下暖和了一些。他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於是靠在一張土耳其式長沙發上,拿著一本書,屏退了僕人,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愛德華在朦朧中,似乎感到有人在觸控他的額頭,他張開眼睛,似乎看到了羅伯特·達德利那熟悉的黑色頭髮,於是他放下心,再次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清晨的微光已經從窗簾的縫隙當中透了進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從客廳的土耳其長沙發上被移到了臥室裡,而羅伯特·達德利則和衣躺在臥室的一張小軟榻上。他揭開被子,走下床,感到自己的腳陷入了溫暖的羊毛地毯中。

羅伯特·達德利被這細微的響聲驚動了,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幾點了?”他睡眼惺忪地問道。

愛德華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你可以再睡一會,天剛剛亮起來。”

“我還是早點回去吧。”羅伯特站起身來,“我得回去換一下衣服……今天的儀式很快就要開始了。”他整了整自己的領子,“你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為什麼這麼問?”

“你昨晚有點發燒,可能是吹了一天的冷風的緣故。”羅伯特走上前來,伸出手,摸了摸愛德華的腦袋,對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細微的紅暈。“現在似乎已經好了,不過我想你今天還是注意一點為好。”

“今天的儀式都是在室內。”愛德華微微把臉偏到一旁,以掩飾自己臉上不正常的紅色。

“記得穿上大氅。”羅伯特穿戴整齊,拿著自己的帽子,輕輕拉了拉愛德華的手,“我真的要走了。”他低頭輕輕吻了吻新國王的額頭,然後轉過身來,離開了房間。

王子重新靜靜地坐在了床邊,他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有微微翹起的嘴角顯示著他的愉悅。過了幾分鐘,他伸手拉鈴,召喚僕人來為他洗漱換裝。

……

大雪下了一夜,當冬天黯淡而又蒼白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之時,整個城堡的庭院都已經被積雪所覆蓋。慘白色的太陽吊在空中,用它無力的光線試圖驅散遮蓋著天空的陰霾,卻收效甚微。花園裡那些上百年曆史的橡木上掛滿了積雪,時不時傳來樹枝折斷的噼啪聲,與那斷枝和上面的積雪一起落在同樣積滿了積雪的地面上所發出的沉悶的響聲。

而在聖喬治教堂裡,所有的壁爐都在燃燒著,讓室內如同春天一樣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松木的香氣,讓來賓如同來到了某個盛典的現場。事實上,一位君主的葬禮,算得上是整個王國最盛大的典禮之一,在餘下的幾個月裡,無論是社交界或是街頭巷尾都會用無比的熱情討論這場葬禮的每一個細節,一直到三個月後新國王的加冕禮把眾人的注意力再吸引過去。

這出戏的觀眾們按照地位的高低依次到場。滿面紅光的鄉紳,穿著被自己啤酒肚撐的變形的禮服,如同一個球一樣滾進大廳。年老的貴婦人帶著年輕的少女們,如同一隻母雞張開翅膀帶著她的幼崽;來自各個國家的使節穿著富有標誌性的禮服,而其中土耳其大使如同洋蔥頭一樣的帽子無疑吸引了最多人的目光。如同一場婚禮或是洗禮抑或是生日宴會一樣,他們擠在自己的座位上,幾個人一起嘰嘰喳喳起來,自從國王病重以來,宮廷的宴飲活動急劇減少,這樣的機會變得越來越難得可貴,而如今一切終於恢復正常,歡樂的日子隨著死神的斗篷帶起的微風又重返英格蘭宮廷。從這個角度來看,亨利八世國王也真可以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當這出戏的觀眾就位,演員們終於也走上了舞臺。在眾人的目視下,扮演主角的新國王走進了房間,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靜默地走著。在他身後跟著的王室女眷們蒙著黑色的面紗,讓人看不清她們臉上的表情。然而在黑紗的包裹下,伊麗莎白公主和王后的肩膀都在顫抖著,似乎是在抽泣。

攝政議會的成員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如同同一個瓷窯當中燒出來的一批瓷器一樣。統一的衣著,統一的莊嚴肅穆的表情。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到達今天這樣的地位都仰賴亨利國王,因此無論他們內心怎麼想,在外界都必須表示出哀傷,而作為攝政大臣又不能顯得過於悲痛,因而堅毅的神色也必不可少。

坎特伯雷大主教莊嚴地走到祭壇前,這位英格蘭教會的最高領袖和宗教改革的旗手已經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了。他的名望和權勢都來自於已經過世的先王,正如此時教堂裡絕大多數的人一樣。大主教如同平常一樣精力充沛,中氣十足,但他眼角若隱若現的烏黑還是被明眼人注意到了。在大主教自己的一手推動下,如今他的地位完全取決於國王對於新教的熱情,而新國王對於宗教改革的態度卻顯得有些模稜兩可。事實上,這種類似的不安籠罩在幾乎所有的朝臣身上,他們的新主子在過去的幾年裡雖然對老國王施加了不少影響,然而對於幾乎所有的敏感問題,他的態度都顯得模稜兩可,如同一個人不帶傘在雨中避著雨滴走路,最終到達目的地時卻連頭髮都沒有被打溼。於是,他們只能在忐忑中等待著新國王揭示他真實的意圖,而這將決定他們個人和家族在新朝的命運。權力的牌局已經重新開始洗牌,每個玩家都指望著在這一輪裡拔得頭籌。

大主教用他當年在劍橋辯論時練出的洪亮嗓音,讚頌了已故的亨利八世國王的人生和統治。如他所說,先王的統治如同亞瑟王一樣公正,他在道德上堪比聖奧古斯丁,在軍事上堪比凱撒,而他對人民比起聖路易還要仁慈,他的聲名又如同阿爾弗雷德大帝一般顯赫。顯而易見的是,在道德上和智力上都臻於完美的亨利八世陛下,已經蒙上帝召喚而升上天堂,屈尊與那些無論在任何方面都無法與他相提並論的天使和聖徒們並肩而立了。這毫無疑問是整個天堂的莫大榮幸。最後,大主教不忘補充,上帝依舊是仁慈的,他在召喚走先王的同時,又為英格蘭留下了一位新王,他無論在任何方面都不遜色於他的先父。這毫無疑問說明了英格蘭人民是多麼幸運。他請求諸位和他一起祈禱,祝願新王的統治和他父親一樣碩果累累。

毫無疑問,大主教的演講博得了滿堂彩。許多人在心裡把這一場景暗暗地記了下來,希望他們自己有一天也能擁有這位英格蘭教會第一人的手腕。

在神父們的祈禱聲中,國王的棺槨被緩緩地移到了墓穴裡。陛下的墓穴早已經挖好,在他的兩邊分別長眠著他的兩位王后——安妮·波林和簡·西摩,她們在十幾年前就來到了這裡,如今她們的丈夫來和她們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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