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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先開口的一般總是……”優希差點兒說出“長頸鹿”,趕緊改口說,“總是有澤君。你呢,總是在後來抓住問題的核心,冷靜地分析目前的情況,然後慢吞吞地說出自己的意見。你是這種型別的人吧?”

笙一郎抬頭吐了一口煙:“以前哪,那是沒有首先發表意見的能力,老是擔心別人不會接受自己的意見,所以不敢說。保持沉默慢慢掌握情況呢,可以說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是大人物了,用不著自我保護了是吧?”

“同樣是自我保護。在那個不說話吃不上飯的世界裡混事兒嘛。裝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裝腔作勢地先聲奪人,才能保護自己呀。”

咖啡端上來,談話一時中斷了。服務員剛一走,笙一郎就驚訝地說:“這兒的咖啡也這麼淡哪!”說完自己先笑了。笑完之後換了一種口吻說,“話說回來,醫院那邊兒請假沒問題嗎?工作那麼忙,請假夠難的吧?”

“今天是白班,沒問題。你那邊不也一樣嘛。股東總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忙得夠嗆吧?聰志又傻乎乎地不懂事……”

“股東總會對策如果不能早點兒拿出來,是沒有資格搞企業法的。為了鍛鍊聰志君的業務能力,我經常讓他去參加研討會什麼的。”

優希沒有告訴聰志她早就認識笙一郎。笙一郎也不想讓聰志對自己產生什麼拉關係之類的誤解,贊成優希的做法。對於優希來說,這樣做還有別的理由。如果告訴聰志自己跟笙一郎早就認識,那麼聰志一定會問是在哪兒認識的。優希住過院的事,聰志只知道是因為哮喘病。關於雙海兒童醫院以及後來的一切,優希想一直瞞著聰志。

優希想換個話題。看見梁平在那裡把拳頭攥緊又鬆開的樣子,問道:“你這當警察的也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吧?聽說你是刑警,肯定很忙。”

梁平攥上拳頭,搖搖頭說:“我這兒沒事兒,案件已經告一段落,沒問題的。”

“聽小兒科的護士說,欺負小淳一的犯人,是你抓到的。”

“是我們頭兒抓到的。”梁平對這個話題好像有些厭倦,很平淡地說。忽然又抬起頭來問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優希點點頭:“小兒精神病專家來了,已經開始用心理輔導療法和家庭關懷療法並行的方法治療。外傷治好以後準備轉院。總之,這孩子心裡有氣能發洩出來,周圍的人們也能理解他,現在好多了。多虧了你。”

“這種精神創傷,不是那麼容易痊癒的。”梁平低著頭說。

“可能吧。不過……”優希說著話下意識地把右手放在了左腕上,突然覺得奇癢無比,趕緊把右手拿開,“對了,你們倆的工作都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優希用欽佩的口吻說。

笙一郎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話可不能這麼說。”

優希輕輕搖搖頭:“我就沒法跟你們相比了。是人就能幹的工作,我呢,還樂在其中。”

梁平也不贊成優希的說法:“我那工作再平凡不過了。”

笙一郎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掐滅:“不不不,你們倆的工作都是很了不起的。當然,也許說不上是什麼非常特殊的工作單位。不過,你在醫院裡的工作態度,我去看我母親時親眼見到過。梁平的情況呢,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可以肯定地說,你們倆都很努力,甚至可以說是過分努力,一對兒實幹家!”

優希和梁平誰都沒搭茬兒,端著咖啡在那裡似喝未喝地做樣子。

笙一郎發現氣氛不對,馬上換了話題。他啪地拍了拍手:“好不容易見了面,在這種地方待著,好像是幾個生活無著落的流浪者似的。走!咱們去俯視人間,奢侈一回。”他請優希和梁平吃晚飯。

三人打了一輛計程車來到附近繁華區最高的一座大樓裡。笙一郎已經在頂樓餐廳定好了單間。

在電梯裡,三人一直都在聊天兒,但究竟聊了些什麼,優希一句也沒記住,因為她都是隨聲附和。她害怕回憶起跟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的往事。

笙一郎預定的是頂樓一角的一家日本式料理店的單間。氣氛沉靜的日式房間裡,擺放著紫色的葛蒲花,豔麗奪目。優希不由地把臉湊上去聞了聞,沒聞到香味兒。視線一轉移,連花兒是什麼顏色的都忘記了。笙一郎把窗戶開啟了。川崎港的夜景歷歷在目。

“我們也能到這麼高階的料理店裡吃上一頓了……”笙一郎自嘲地說。這句話感染了優希。她覺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壓抑了許久的感情了,連忙把臉貼近窗戶,以掩飾自己開始變得衝動的表情。

遠處工廠的煙囪,濃煙裹著紅色的火焰噴湧而出。

“為今天的再會!乾杯!”笙一郎首倡,三人幹了一杯。

優希把外套脫了。因為穿著長袖襯衫,她手腕上的傷痕沒露出來。啤酒舊本酒、套菜,一道又一道地端上來,都是優希平時吃不到的高階料理。可是,她品不出滋味來。儘管如此,她還是每動一下筷子都說一句:“好吃!太好吃了!”

笙一郎為了活躍氣氛,把他經手的特別滑稽的案子說給優希聽。

優希一邊笑一邊聽,腦子裡卻沒留下一點兒印象。

梁平的表情隨著酒精的攝入豐富起來,他也跟優希說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優希同樣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優希推說去一下洗手間,確認了一下自己還是很冷靜的。於是下決心問問他們:“從雙海兒童醫院出院以後,你們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想知道,又感到不安。可是,就這樣一直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完了嗎?出院以後到現在,他們即便說不上是很幸福,至少不能說是不幸,對此優希感到釋然。另外,單從他們的職業來看,也足以使人安心的了。應該說問問也無妨。

優希決定下來之後從洗手間回來,從隔扇稍稍開著的縫隙裡傳出梁平氣憤的聲音:“為什麼法律對虐待兒童罪定得那麼輕?”

笙一郎冷靜地答道:“你是在犯罪現場逮捕罪犯的警察,這樣回答你,我感到非常遺憾,但我不得不坦率地告訴你,法律的本質,只不過是法律制定者的好惡而已。”

怎麼回事?優希停下腳步,站在隔扇外邊繼續聽下去。

“判決,最終是依據法官的價值觀做出的。不管你多麼憤怒,也拿他沒辦法。”還是笙一郎平靜的聲音。

“要是碰上一個把虐待兒童罪看得很輕的法官呢?”梁平的聲音高起來。

“肯定輕判。所有的判決實際上都是輕判。如果沒有把孩子非法扣押起來,只是性犯罪,再加上被告是初犯,緩期執行的情況都有。如果是教師對學生的性犯罪,免於起訴的情況也是有的。這是法官的工作。”

“難道這是什麼輕微的傷害嗎?很有可能會影響孩子一輩子的!如果孩子馬上就能忘了的話,就更不當回事了嗎?”

“這跟針對女性的性犯罪一樣。女性受到性侵犯可能形成影響她一生的心理障礙,但刑法上對這種犯罪的處罰從來就很輕。法律只對眼睛看得見的傷害問罪。”

“這是公平的嗎?”梁平頂了他一句。

笙一郎一聲苦笑:“你纏住我不放有什麼用?這麼跟你說吧,法律這東西啊,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從加害者的立場和觀點出發制定的。”

“加害者立場?”

“也許應該說是大人的立場。我指的是那些足以使用權力和暴力的大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大人。不管怎麼說,制定法律的時候,就算從受害者的角度考慮過了,實際上也很少站在受害者的立場,很少從受害者的角度出發。這種現象當然不僅僅侷限於法律。我覺得,首先,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從象徵性的意義上來講,就是從加害者的立場被看待,被計劃,被構成的。”

“你還是那個歪理一大堆的傢伙,一點兒都沒變。我一直是現場主義,物證第一主義。象徵性的意義?我不懂。”

“加害者的立場,簡單而言就是:我已經幹了,你有什麼辦法?我已經謝罪了,您就別老是在那裡嘮叨了。忘掉這事兒,好好過你的日子去吧!您要是忘不了,那可就是您自己的事兒了。就這麼個意思吧。”

“那麼受害者的立場呢?”

“很簡單,當一回受害者你就明白了。”

“要是當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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