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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優希打斷了他的話。
伊島看著小桌子上的骨灰盒問:“還沒有安葬嗎?”
優希沒有回答,站起來整理被伊島弄亂了的窗簾。清晨的冷風從外邊吹進來,但優希沒有關窗戶。伊島平靜下來,蹲坐在榻榻米上,認真地問:“你怎麼看?你弟弟把你母親……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弟弟什麼都沒幹!”優希頂了他一句,去衛生間換了一塊抹布回到房間裡擦榻榻米。
伊島又問:“有澤沒來過嗎?”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地說,“是啊,冷靜地想想,他不會到你這裡來的,這才像那小子的為人。再說,你也不是那種輕浮的人。”說完又沉默不語了。
優希忍受不了沉默,抬起頭來說:“他沒來。您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你們醫院的人告訴我的。”
“您到我們醫院去了?”
伊島垂著頭,自嘲地笑笑:“我跟那小子認識很久了。我早就看出他能當個好警察,一直認真地教他,他呢,也聽我的。雖然年齡相差不少,但性格合得來。那小子脾氣古怪,這麼多年了,大概只在我面前笑過吧。除了我以外,他一個朋友都沒有。老的討厭他,新來的怕他。所以,我聽說他有兩個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女的時候,吃了一驚。”
伊島抬起頭來接著說:“可以這麼說吧,那小子看到你的時候,眼神也好,說話也好,馬上就變得不正常起來。那表情,除了喜歡你以外,還隱含著更深刻的意思。所以,那小子失蹤以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叫長瀨的律師和你。”
“他失蹤了?”
伊島好像沒聽到優希的問話似的:“現在我才醒過味兒來,正因為他把你看得很重,所以才不會輕易到你這兒來的。”
“出什麼事情了嗎?”
伊島沒有馬上回答優希的問題:“我去廚房喝點兒水行嗎?”沒等優希同意,伊島就跑到廚房擰開水龍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喝完水,他用黑禮服的袖子擦了擦嘴,“那閨女的父親跟我一起當過警察,他去世以後,我是一直把那閨女當做我的親生女兒對待的……後來,有澤跟她好上了,甚至都考慮過結婚……”
優希看著伊島的側臉,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那閨女,死啦!”
優希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她想起了在多摩櫻醫院見過的那個年輕女人。
“你認識?”伊島問。
“不知道名字,但是……”
“奈緒子,早川奈緒子。”
優希想起了岸川夫婦提到的電視新聞:“是電視新聞裡說的那位嗎?”
“我沒看電視,不過我想電視新聞會播的吧。”
“她到我們醫院去過。”
伊島皺起眉頭:“什麼時候?幹什麼去了?”
優希把奈緒子去醫院的經過告訴了伊島,但沒提菜刀的事。優希相信,死去的奈緒子也不會願意提這件事的。
“那時候,有澤到醫院去了嗎?
“沒有。那位叫早川奈緒子的對我說,不會第二次見到我。她對我跟有澤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什麼誤會。
“不是誤會。即便對你是誤會,對有澤也不是誤會。”伊島說。
“早川奈緒子的死跟有澤有什麼關係嗎?”
“昨天早晨,他給我來電話了。他對我說,奈緒子死了,請我幫助料理後事……還說都怪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當時我還以為他是胡說八道,但還是到那閨女家去了。身體都涼了。儘管我知道沒救了,還是把她送到了醫院……”說到這裡,伊島又喝了幾口水。
優希也覺得口渴起來。
伊島又用袖子擦了擦嘴:“我向上邊彙報了有澤的事,上邊一邊組織驗屍,一邊設定了搜查本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有澤。我沒跟任何人提到過有澤跟你的關係,因為那只是我的直覺,而且,我得全力以赴處理奈緒子的事情,那閨女除了我以外,身邊沒有別的親人,我得跟她在北海道的哥哥聯絡……”
伊島轉過身去,又擰開水龍頭,用涼水冰了冰額頭:“你看,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說完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問,“你覺得他有可能去哪兒呢?”
“不知道。長瀨那裡您沒去看看嗎?”
“長瀨我也找不到。這麼早打攪你,對不起了。”
“哪裡……”
“但是,那小子早晚會到你這兒來的,他不見你是呆不下去的。所以……這只是我個人的要求……你要是知道了他在哪兒的話,能不能通知我一下?”伊島說完掏出記事本撕下一頁,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放在了榻榻米上,“我說什麼也不相信,從有澤的嘴裡會說出都怪他這句話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我必須親自問問……本來我打算在這裡盯梢的,但我幹不出那種事來。”
優希默默地聽著,沒有插嘴。
伊島搖了搖頭:“我敲門進來,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的。我想知道真相,我恨不起來,我說什麼也不願意用我自己的手把他抓起來。有澤哭了,他委託我處理奈緒子的後事的時候,哭了。不,不只是因為這個,那小子平時就活得很苦。奈緒子也活得很苦,她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活下來的啊!可是,這樣兩個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呢?一個死了,一個哭著說都怪我都怪我。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感到厭煩了……為什麼?人們為什麼要這樣?互相仇恨,互相傷害,互相欺騙……其結果會怎麼樣?算了算了,盯你的梢,還不如在那閨女身邊多呆一會兒。恨那小子,還不如在那閨女身邊安安靜靜地想想她活著的那些日子。但是,我想知道真相啊!那小子為什麼一個勁兒地說怪我怪我呢?我想知道……”
優希說話了:“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優希不想撒謊,“如果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想我會把他放在比什麼都重要的位置上,甚至要保護他。他對於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我這樣說也許會引起您的誤會,那也沒關係,我只能這樣說。所以……”
伊島好像微微點了點頭。
優希接著說:“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如果我比伊島先生知道得早,我會跟他說,讓他把想法也告訴你。這樣做不可以嗎?”
“不,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伊島說著站起來告辭。
“等等。”優希叫住伊島,“奈緒子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伊島背衝著優希說:“明天中午12點。”
“在她家裡嗎?”
“不,她的家……需要保護現場。在她家附近的殯儀館。殯儀館的名字是……”伊島說著又從記事本上撕下一頁,寫下殯儀館的名字遞給優希。
優希說:“明天白天我不當班,我想去參加她的葬禮。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我覺得她離我很近。對於一個不太熟悉的人,我這麼說也許有些失禮,但我確實對她的死感到遺憾。我可以去參加她的葬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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