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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舅舅的手指。

她在那一霎亂了心神,慌忙將手指收回來,眼神無措的望住了眼前人。

窗下有嘒嘒的蟲鳴,細細的風從窗隙裡吹進來,空氣裡流動著若有似無的香氣,顧以寧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無措,只將搗藥的玉兔向她的手邊輕輕推過去。

“大約是十多年前的制藝。”他回想著說,嗓音舒緩。

煙雨不禁覺得羞慚,再去看小舅舅擱在玉兔旁的手指,清瘦纖長、顏色青白如玉,因為觀感十分的美好,所以才會使她心跳如雷的吧。

她復去拿小兔兒,把它託在手掌心裡,拿食指的指腹輕輕撫了撫玉兔的小腦袋,由衷地讚歎了一句,“這小兔兒刻的可真好呀,連藥盅上的萬字紋都很細緻。”

她忽的像想起了什麼,大眼睛眨一眨,歪著腦袋問他,“您十年前做玉兔,是為著什麼啊?”

十多年前的小舅舅,大約十歲上下,比她還要小的年紀,如何會想到要雕刻一隻搗藥的玉兔呢?

顧以寧眼梢流露出一些溫煦來,他慢慢回想著說,“為著一位故舊。”

煙雨不明所以,卻覺得小舅舅此時的眉眼很溫柔,有似有若無的心酸縈繞上來。

十多歲的少年,在月下仔仔細細地去雕刻一隻搗藥的玉兔,想著心中的那位故舊,該是多麼落寞的場景。

她的心一霎軟了下來,把小玉兔捧在手心,同他分享起自己制藝的事。

“……從前,我最愛在山房門前的山林裡轉,天黑的時候最好玩,各種小蟲都開始唱歌。蛐蛐兒叫聲響亮,金鈴子的聲音啞啞的,紡織娘的聲音好像在說括括括。我很喜歡,捉了很多在家裡養著,可孃親就很怕蟲子,於是我才想到要做成髮飾帶頭上。”

她說著話,看小舅舅在認真的聽,愈發有勇氣了,“我娘待我很好很好,我也想待她很好很好。”

顧以寧聽的很認真,溫和的眼眸裡亮起一簇光,“母恩勝萬愛。若想待她好,當下便要做到。”

很奇怪,煙雨從小舅舅不緊不慢的嗓音裡,聽出些細微的哀傷來,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只是乖覺地點了點頭。

或許是覺得說起的話題太過於嚴肅,顧以寧又問起她今日的行程,“我聽說過飛英花會,你今歲可願與會?”

煙雨便有些忐忑了,“我只聽說過。暮春相約,花落酒杯,誰的杯子落了花便要將酒一飲而盡——還要有些詩文器樂作和,聽起來就很好玩兒。”

她與母親在斜月山房的這十年,像是被塵世遺忘了,她被母親保護的很好,有種不諳世情的天真。

顧以寧嗯了一聲,“你若有心,我教顧瑁領你去。”

煙雨從東府幾位表小姐那裡,聽過顧瑁的名字,她覺得這事要問過孃親才好,只點了點頭不說話。

小舅舅便站起身來,溫煦一眼望過來,“芩夫子的功課需添置布料和絲線,你若得閒可以替她分憂。”

煙雨聞言便覺得躍躍欲試,“先前芩夫子的確提到過……”她有些遲疑,“我可以代芩夫子去買。”

顧以寧頷首,慢慢走出了煙外月。

煙雨的心思便放在了出門子為芩夫子採購的事,她同青緹商量:“左近是不是有集市?”

青緹常同竇筐出去,對周邊地形十分熟悉,“出了門子向北一直走,是棲玄寺,寺前有一條街叫甘露井,便是售賣各色小玩意兒的集市。我聽說芩夫子也常常去那裡添置教具。”

煙雨便鼓起了勇氣,“咱們去為芩夫子走一趟,不知可以不可以。”

青緹笑說,“那有什麼不可以?我便陪您走一遭便是。”

煙雨甚少出門子,但她受芩夫子恩惠頗多,此時正是報答的時候,既然決定了,便叫青緹回去同孃親說一聲,得到孃親允准後,便同芳婆、青緹一道兒慢慢兒往府門前去了。

她們今日走的,是同西府相連的西門,此時正值午後,煙雨停歇了,日頭出來之後便有些曬,青緹便撐起了一把傘,為姑娘遮住了日光。

煙雨慢慢走著,心下不免懊惱。

她今日同小舅舅說話,有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小舅舅是在朝中為官的,一定能覺察出來她的冷淡,可小舅舅還是為她送來了搗藥的玉兔,還是他親手刻的。

她神思亂飛,一時懊惱一時歡欣,將將踏出了府門,青緹在一旁自語,“今日家裡有人要出門麼?如何有一抬這麼華美的馬車候著?”

煙雨抬眼看,果見一架黑榆木馬車候在門前。

主僕三人正疑惑,那馬車門簾打起了半邊,小舅舅的聲音在其間響起,“恰逢公事,送你一程。”

煙雨的心一瞬像長了翅膀一般撲稜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探頭向裡看,正對上小舅舅澹寧的雙眸。

既有小舅舅相隨,那便高枕無憂了,她踩了階梯上去,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馬兒揚蹄,噠噠噠地向前走,小舅舅望著窗外,側臉的弧線清絕冷峻,似乎不願開口的樣子。

還要這般同小舅舅鬧情緒麼?煙雨有點猶豫。

“小舅舅……”她想了想,開口喚了一聲,歪著腦袋問他,“我聽說山下植了許多山櫻,很是好看……”

女兒家的聲音細柔,掠過了顧以寧的耳畔,他嗯了一聲,調轉了視線看她,“賞櫻的時節雖過了,卻還有零星幾枝,能窺其璀燦。”

煙雨聞言哦了一聲,趴在了另一側的窗前看了一會兒,窗外綠野閒枝,瞧不見嫩粉色的山櫻,於是她扭過頭,苦兮兮地望著顧以寧。

“小舅舅……”她又喚。

顧以寧唇畔顯出淺淺的笑,一霎又收回了,再望過去時,小姑娘正拿盛著可憐巴巴的眸子睇住他,那眼波清淺,漾出楚楚的意味來,“我想從您的窗子裡看——”

她撒嬌時,摜是會垂著眼梢望人,直教人憑白軟了三分心腸。顧以寧一笑,點了點頭,那小姑娘便歡快地站起身,像長了翅膀一般撲稜著,往小舅舅這邊走了一步。

這時候馬車正拐出積善巷,大約是馭馬的車伕晃了身,轉彎便有些急了,車內便猛一個動盪,將煙雨顛了一下,無法自控,歪倒在顧以寧的懷中。

她撲進去的這個懷抱有春日之溫煦,也有冬夜之清洌,而那雙雖清瘦卻有力的手臂抬起,在她撲進來的第一刻便扶住了她,馬車急轉之後的晃動還在持續,煙雨在他的懷裡抬起了眼眸,頭一回在那雙溫和的眼眸裡,看到了稍縱即逝的無措。

這樣的無措很美好,煙雨的心驟跳不歇,像是由高空跌墜,不停地向下落,她順其自然地在馬車的下一次顛簸裡,環住了小舅舅的腰,仰著臉向他一笑,鮮煥而可愛。

“小舅舅,您抓住我了!”她霎了霎眼睫,輕而軟的呼了一口氣,“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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