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冊 第三十九章 惡止其身,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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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道:“姑姑多慮,我並不覺得苦。”

芳馨疑惑地看著我,張了張口,終是無言。梳好了頭,芳馨將高暘所贈的青金石水滴墜裾捧了出來。冬日衣裙厚重,本可以不用墜裾,我知道她在試探我對高暘的情義,於是微微一笑,從錦盒中取出一顆,親自掛在裙下。

正用早膳,只見上次來請我去梨園看戲的小內監又來了。芳馨笑道:“這次來漱玉齋又為了什麼?莫不是你們康總管又請我們姑娘去看戲麼?”

那小內監躬身笑道:“姑姑料事如神。康總管說,《憲英勸弟》這出戏照大人的意思改了戲詞,請大人再去聽聽。”

我啜著粳米白粥,好一會兒才道:“好。你先去,我即刻便到。”

那小內監本來垂頭不敢看我,忽聽我應了,頓時舒一口氣道:“奴婢這就回去覆命。”說罷一溜煙去了。

芳馨道:“姑娘幾時叫他們改戲詞的?奴婢日日陪伴姑娘,怎麼不知道?”

我推了碗箸道:“我哪裡得空叫他改戲詞呢?”

芳馨一怔,不解道:“那康總管請姑娘去梨園,究竟是什麼意圖?”

我哼了一聲:“姑姑隨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梨樹上的絹花雖沒有拆下來,卻已經泛黃了。似有若無的香氣暗暗浮動,像是冬日裡難得蓬勃的陽光中幽遊的細塵。臺上有一生一旦在披著水袖踏著雲步,相攜而唱。臺下不遠處,卻有幾個新徒正抱了青色的被褥出來,搭在梨樹之間的長繩上,正要拿棍子拍,見我和康總管來了,忙袖手退下。走得近了,能嗅到塵世中滄桑的味道,裹挾著臺上眉目間旖旎的眼風,天上人間。

康總管叫過一個正在走邊的少年武生:“叫臺上唱一折《憲英勸弟》的《驚變》來聽。”說罷又向我笑道,“朱大人稍待,一會兒他們就能唱起來了。”

我見他如此隨意,可見並沒有請我看戲的意思,於是笑道:“今日倒不見梁旦?”

康總管的笑口像是用刀在西瓜上刻下的半月形:“梁師傅昨日在家中吃鹹了,今天一來梨園便不停地咳嗽啐痰,奴婢見他唱不得,便請他回家去歇著了。”

我笑道:“這位梁師傅怎麼不曉得愛惜自己的嗓音?”

康總管無奈道:“太后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奴婢們就更是隨他去了。聽說這位梁師傅是個孝子,為母親守墓三年不食葷腥,也不唱戲。出了孝也還是粗茶淡飯的,整日吃鹹菜。倒把宮裡的那些月例都拿出去分給弟弟妹妹置產業了。聽說他的弟弟在城外頗買了些地,兩個妹妹也都嫁得很體面。這些全靠他一個人辛苦學戲唱戲掙回來的。”

我頗為驚奇,滿懷敬意道:“梁師傅倒有古時孝子之風。”

康總管道:“最奇的是,從前他娶了一個妻子,因為對他整日貼補弟弟妹妹甚是不滿,梁師傅一怒之下便將這個女子休了。也就是去年的事情。至今未有續絃呢。”

芳馨嘖嘖稱奇:“這位梁師傅是個好兒子好哥哥,可是對妻子未免就不公道了。”

梁總管一打嘴道:“盡說這位梁師傅了,險些忘了要緊事。”說罷將右手一引,躬身道,“請大人隨奴婢來。”說罷率先往梨園的東北角走去,在我上次遇見睿平郡王高思誠的小院落前站住,“請大人恕罪,芳馨姑姑得留在外面等候。”

未等芳馨開口,我忙道:“姑姑且先隨康總管去用茶,我自己進去就好。”芳馨雖然擔心,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隨康總管去了。

我推開虛掩的門,只見上一次那個舀水喝的青衣小廝恭恭敬敬侍立在門口,見我進門忙躬身行禮。他也不多話,只將我引進那排低矮的小屋。但見一個筆直修長的青色背影面北牆而坐,聽見我進屋的聲音,忙站起身道:“小王在此恭候多時了。”

原來是睿平郡王高思誠。我屈膝行禮,微笑道:“勞王爺久候,玉機失禮。王爺今日是進宮來聽師師傅奏琴的麼?”

高思誠道:“朱大人既肯來梨園,當知道小王所為何事。”

這間低矮的房間只有兩張長几對面擺放,各擺了一張琴。北牆下立著一扇高逾屋頂的雕破圖風,南窗下襬著青銅三足菊花香爐和一套龍泉青瓷茶具。陽光透過窗紙和香菸,緩緩掠過閃亮的琴絲,七根琴絃宛如被拉扯得極細極長的平淡時光。我嘆息道:“康總管謊稱請我看戲,我便猜到是王爺來了。王爺是為了昌平郡王殿下和於錦素麼?”

高思誠道:“不錯。四弟已進宮見過母后、皇兄和皇嫂了,可惜……小王聽聞朱大人深得皇兄喜愛,所以冒昧相求。”說罷躬身一揖,“請朱大人代四弟在皇兄面前美言幾句,小王與四弟感激不盡。”

我還禮道:“玉機人微言輕,恐無能為力。再者,玉機已與於姑娘絕交,只怕有負王爺囑託。”

高思誠舉目望了我片刻,無奈道:“如此,請恕小王唐突。勞大人奔波,小王萬分抱歉。”

我嘆息道:“想必王爺知道於姑娘因何被問罪。此事連太后與皇后都無能為力,玉機又何敢置喙?”

忽見屏風後轉出一個面色膛黑的藍衣青年,嘿嘿冷笑:“朱大人還沒有嫁給皇兄,倒學得他一身冷酷無情的性子!”原來是昌平郡王高思誼。

未等我答話,高思誠便蹙眉喚道:“四弟!”

我也不惱,只屈膝行禮道:“王爺萬福。王爺方才說玉機冷酷無情,玉機實不敢當。玉機若真如王爺所說,當初於姑娘干犯宮規的時候,玉機就該坐視她被貶出宮,倒也省去今日一番口舌了。”高思誼頓時語塞。我又道:“玉機與於姑娘絕交,全因慎妃之事。我若為她求情,將置枉死的慎妃於何地?置弘陽郡王於何地?玉機並非無情,只是不敢因情枉法,一錯再錯。且王爺素與慎妃娘娘親厚,王爺又何忍?”

高思誼雙目一黯,無奈還禮道:“孤情急無禮,大人原宥則個。”

我忙道:“不敢當。王爺待於姑娘一片真心,玉機知道。”

高思誼道:“即使皇兄不允,孤還是會再去懇求。”

我嘆息道:“王爺如此愛重於姑娘,是於姑娘之幸。願王爺此番真情,能打動陛下。玉機告退。”說罷也不看兩人,低頭退了兩步,轉身走出小屋。

慌忙逃出小院,我不覺一哂。我雖不肯嫁給他,但若不是借了他的權勢,今日我何敢對兩位郡王冷言冷語?

從梨樹林中穿出,日已中天。芳馨連忙上前扶著我道:“姑娘總算出來了。”

戲臺上,司馬懿正站在三尺高的城牆上義正詞嚴地數落城下的曹爽。當時曹爽和天子出城祭掃先皇陵墓,卻被司馬懿關在城門外。辛憲英聞得此事,便道:“事有不可知,然以吾度之,太傅殆不得不爾。明皇帝臨崩,把太傅臂,屬以後事,此言猶在朝士之耳。且曹爽與太傅俱受寄託之任,而獨專權勢,於王室不忠,於人道不直,此舉不過以誅爽耳。”司馬懿閉城門而拒天子,分明大不敬。辛憲英深知曹爽不是司馬懿對手,所以審時度勢,對弟弟辛敞說了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在錦素之事上,我就是城樓上居心正亦不正的司馬懿,也是心中明晰、口中混沌的辛憲英。

我看一眼目光閃爍的康總管,滿心沉重道:“我在裡面聽師廣日師傅彈了一闕。當真動人情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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