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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樞大驚,壓低了聲音道:“這麼說,難道父親……”

我忙道:“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人牽涉宮中命案,我在內宮數年,怎能沒聽過他們的名字?”

玉樞鬆一口氣,猶自不放心:“那父親和長公主……”

我帶著幾分責備的口氣道:“宮中的命案刑部都已經查得一清二楚,若長公主有罪,還能好好地活到今日麼?”

玉樞先是歎服,隨即狐疑:“長公主雖然好好的,可是父親卻……你們都說父親是遭了盜賊,真是這樣麼?”

皇后已死,夫復何言。“汴城府尹不是已經捉拿河盜斬首了麼?”

玉樞怔怔道:“也是。那皇后是因為沒有聽見她想聽的,所以一時激憤,才駕崩的麼?”

我嘆息道:“算是吧。”

玉樞長舒一口氣道:“我只怕皇后問我的那些話是真的。”頓了一頓,堅定道,“你放心,我還會再求陛下的。我一定救你出來。”

我心中感動,鄭重道:“玉樞,你苦練歌舞,不過是為了留住聖寵。既得到了,無謂再為我失去。”

玉樞雖然只比我早出孃胎小半個時辰,但我自幼尊稱她“姐姐”。若喚她的名字,便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了。玉樞神色一凜:“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親妹妹,難道我要看著你受苦,自己還貪戀什麼聖寵?”說著扁了扁嘴,別過臉去,“況且,誰又稀罕?!”

落難之際,幸好還有手足之情。我感愧道:“不要賭氣。我受苦,你才更不能不在意聖寵。”

玉樞的神色漸漸軟和了下來,無奈道:“那你說,我要怎樣才能救你?”

我嘆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目下只是在掖庭獄自省,還沒有被議罪,更沒有被處死,情形並不算特別壞。你好好地做你的皇妃,只要你還是婉妃,我就還有指望。”緊一緊雙手,又低低道,“我與掖庭令李瑞有些交情,想來他不會為難我。你若為我失了聖心,那才無法和母親交代呢。”

玉樞的眉間鬆了兩分,復又擔憂道:“掖庭獄那種地方,去了就要掉一層皮。即便不用刑,也要日日勞作。你的身子,怎能經得起……”

忽有一種萬念俱灰、如釋重負的坦然。“匹夫專利,猶謂之盜”[73],況我德行已虧;“事不辭難,罪不逃刑”[74],她恩賜給我的,都還給她。若死在掖庭獄中,就算我償了她的,也償了她的,更償了愨惠皇太子和三位公主的。從此百事不知,再也不用煞費心機。甚好。我淡淡一笑道:“勞作勞作也好,整日坐著,不是費眼睛,就是磨嘴皮子,也甚是無趣。”

玉樞愈加焦急:“我都急死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我搖頭道:“記著我的話,好生保重自己。”

玉樞忽然抱住我,我的下頜抵在她骨瘦的左肩上,頓感堅實篤厚的綿軟和溫暖,像小時候母親的懷抱。我終於落淚:“好玉樞,快進去吧。”

玉樞起身,依舊戀戀不捨地望著我。我扭過身子不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她舉足往寢殿去了。

在皇帝從寢殿出來之前,四個內監進宮將我帶到了掖庭屬。

場院漆黑而空曠,隱約有滴滴幾響,六七座低矮的牢房像深夜慵懶的眼睛,不情願地亮起一扇窄窄的窗戶。一張蒼白而渴望的面孔貼在鐵柵上,另一張臉裹在深青色的棉被中冉冉升起,將先前的那張臉碰到了一邊。衰草沙沙作響,像一闋事不關己的歪詩,輕描淡寫地嘲諷著驚天動地的哭聲。四隻好奇的眼睛如遊離物外的明亮塵埃,旁若無人地一上一下,一明一滅,羞煞千篇一律的悲傷面孔。

才只一會兒,我就遠離了內宮的悲切與混亂,像無意中跳出紅塵的魂靈,竟有幾分安寧妥帖之感。這一刻,我幾乎要感激皇帝了。

領頭內監的指尖依次劃過幾座牢房,細聲細氣道:“除了那一間關著兩個犯了錯的宮女,其餘的都空著。朱大人喜歡哪一間,就住哪一間吧。”

我忙道:“一切聽從公公的安排。”

那內監道:“那就關了人的那一間吧,這裡沒有炭火,晚上冷得跟冰窖一樣。三個人在一起,暖和些。”說罷命人開了門,將我輕輕推了進去,吩咐道,“宮門下鑰了,沒人送被子出來,一會兒記著給朱大人送一幅過來。”又向我道,“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起身,搗練廠還有許多活計等你們。”

牢門一關,兩個宮女舉了半截殘燭湊了過來,在我臉上細細照了半晌。我側過頭,以袖障面。年長的退了兩步,向年幼的道:“模樣倒還不錯。”又問我,“他們叫你‘大人’,莫非你是宮中的女官?”

年幼的只有十四五歲,怯怯地躲在年長的身後,顫巍巍地探出半邊身子。錚的一聲,她齒間一顫,像受了驚的小獸一樣縮了回去。年長的宮女約有三十來歲,一張橢圓臉,五官並不分明。

我退了一步,答道:“我叫朱玉機,已被免官。”

燭光一顫,她驚詫的神情中有一絲說不出來的異樣:“你就是他們常提起的女官朱玉機麼?!大正月裡,你怎麼關了進來?皇帝不是很喜歡你麼!宮裡出事了麼?我怎麼聽見哭聲?”

我一哂,自尋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皇后崩了。”

她倒並不如何驚異,只是嘆道:“皇后常年氣虛血虧,邪毒凝積,病了這些年,想不到今日……”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灰黑的帕子,尋了一處還算乾淨的邊角,點了點眼角。平息片刻,她指著我懷中鼓起的一塊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我撥開斗篷,露出龔佩佩送給我的紫銅手爐。她欣羨的目光在手爐上閃成火紅的一道:“熱不熱?”

我微微一笑,將手爐遞給了她:“你若冷,就先用著吧。”

她老大不客氣地接了過去,塞給了身後的少女,方感激道:“那孩子生病了,卻非要陪我進來。多謝你了。”

我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因何進來的?”

她遲疑,吞吞吐吐道:“我叫秋蘭,她叫銀杏……我們都在御藥院當值,因偷了藥,所以被穎妃娘娘發落到這裡。這孩子並沒有什麼過錯,只是非要來陪著我。”

我讚歎道:“小小年紀,倒很有公孫瓚年少時的義氣。”復又不免好奇,“宮中失落東西也常有,通常賠補後,不過就是做些苦役罷了,正月下,你們怎會在掖庭獄?難道你偷的藥材很名貴麼?”

秋蘭垂眸,囁嚅不語。銀杏抱著手爐側頭問道:“公孫瓚是誰?”

我答道:“漢末幽州名將。為郡吏時,太守有罪,敕令檻車徵入京中,公孫瓚變裝,於路侍奉,不離不棄。時人稱讚有加。”

銀杏雙頰一紅,露出一抹喜色。她走上前來,將手爐雙手奉還:“這個……還是還給你。你有心病,經不得冷。”

我正要接過手爐,忽而遲疑:“你怎知我有心病?”

銀杏冰冷的指尖在我手背上一跳:“我在御藥院當差,所以知道。”秋蘭連忙用厚厚的棉被將她裹住,扶她坐在青布褥子上,“快些睡吧,少說些話。”

我追問道:“瞧你的年紀,至多不過入宮兩三年。這三年我不在宮中,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有心病的?”

銀杏側身倒下,不答我話。秋蘭道:“是我告訴她的,我在宮裡十幾年,又在御藥院管著藥庫,怎能不知你的心病?”說罷拋了一幅被子過來,“他們定是忘記給你送被子,你先用這個,早些睡吧。”

我心中甚是疑惑,追問道:“你剛才說皇后氣虛血虧,邪毒凝積。這些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識字,所以看過皇后的脈案?莫非你識藥理麼?”

秋蘭吹熄了蠟燭,扯過銀杏的被子,側臥在她身邊。黑暗中不便再問,我只得摸索著歸攏了身下的乾草,解下斗篷覆在身上,方展開被子。正要躺下去,忽聽門外有人呵斥道:“瞎了眼的狗崽子,怎麼把朱大人關到這裡?還不請出來。好好收拾出一間,再多多弄些熱水熱炭熱被子來。”幾個內監唯唯而去。

獄中三個人同時坐起身來,只聽咯啦一聲,門開了。接著眼前一亮,李瑞提了雪白的宮燈走了進來,欠身道:“大人奉皇命省罪,實在不便在此處,還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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