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冊 第四十一章 知之為之,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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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忙關了窗道:“今天倒不那麼熱,正好出宮去。”見我綰著髮梢出神,又道,“要回家去,姑娘該高興些才是。”

我撫胸道:“不知怎的,心有些慌。”

綠萼笑道:“姑娘是近鄉情怯吧。”自從回京後與母親不歡而散,半年中不過回府兩次,母親一直淡淡的。若說“近鄉情怯”,倒也不算錯。

我踢去地上的碎花,嘆息道:“就說宮裡還有要事,早去早回吧。”

車馬到了侯府正門,遠遠只見八個家奴相對垂手恭立,鴉雀無聲。綠萼笑道:“這也奇了,從來沒見他們站得這樣好的。”馬車再近些,忽見朱雲從石獅子後面跳了出來,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綠萼道:“怨不得站得這樣好,原來公子盯著呢。”

朱雲從未站在正門口親自迎候過我。我一面扶著他的手下車,一面笑道:“今日這樣有閒情,竟親自在門口等我?”

朱雲笑道:“我一是來迎接二姐,二是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二姐。”

我笑道:“何必這樣忙,等我見了母親再說不遲。”

朱雲道:“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細想之下,等二姐進了這個門,便不由我說了算。見了母親,就更來不及了。”

我笑道:“如此鄭重?究竟何事?”

朱雲將我引到石獅子後,命綠萼和小廝都退了下去:“是這樣的。母親近來常去白雲庵,和一個叫作明虛的姑子很談得來,於是帶回家供養,常日深談佛理。”

“母親常日無事,這也不稀奇。只是這個明虛是什麼來歷,須得打聽清楚。”

“母親說,明虛是在白雲庵掛單的姑子。”

“有度牒麼?”

朱雲微微冷笑:“她的度牒是鹹平三年所授,但我去祠部郎中毛大人那裡查過了,鹹平三年的應給度牒的名額中,並沒有叫作明虛的姑子的。”

綠萼和銀杏默然恭立,侍衛森列車駕兩旁,風掠過皮甲有沉悶的聲響。我的聲音亦被吹散了:“雲弟,你很小心。”

朱雲慨然道:“自從父親去世,二姐又一再囑咐,我如何能不小心看管這個家?”

我笑道:“如此看來,這本度牒是偽造的。可是當年為了逃避賦役,當野和尚、野姑子的也很多。況且當年朝廷為了籌集軍費,也曾把空白度牒拿去賣了不少。”

朱雲道:“我明白,有度牒的未必是真尼姑,沒度牒也未必是假尼姑。只是野和尚、野尼姑,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是偽造度牒……二姐當知道偽造文書印紋是個什麼罪。”

我頷首道:“輕則流放,重則殺頭。這個明虛若沒有度牒也就罷了,偽造度牒,當真居心叵測。”

朱雲笑道:“二姐這個‘居心叵測’用得好,分明是為了取信於母親。我在佛堂外,親耳聽見她對母親說,母親有大富大貴之相,命裡註定先賤後貴,且貴不可言。”

我不禁笑道:“我們一家先賤後貴,全天下都知道,何用明虛來看相?那母親是如何作答的?”

朱雲道:“母親說,長姐是皇妃,我們一家本就富貴已極。明虛卻道,長姐雖是皇妃,寵卻寵矣,貴不盡然,母親的貴全因二姐而來。”

我微微冷笑:“我?”

“可不是麼?”朱雲兩手一攤,“唉,倒顯得我這個獨子是可有可無的。”

我不禁在他手心裡拍了一下:“你明知道她不懷好意,還信她胡說?”

朱雲笑道:“我自然不信她。二姐今日回來,母親肯定會讓二姐去見一見那個明虛。我已將事情都告訴二姐了,如何戳穿那個明虛,就看二姐的了。”

我在他肩頭戳了一記,冷哼道:“你很幸災樂禍。”

朱雲肩膀微斜,我這一指如戳在水中。他笑嘻嘻道:“我在朝中早就聽人說,二姐一言以黜,一言以擢。大人們都想要結識二姐,巴結二姐,連我也沾了不少光。明虛一個野尼姑,自然不在話下。”

我拂袖道:“誰耐煩和她周旋,我先回宮了。”說罷轉身欲行。

朱雲忙拉住我的袖子道:“二姐就這樣回去了?母親問起來我怎麼答?”

我拂開他的手,佯為作色:“我知道,你不想當著母親的面戳穿明虛,讓母親難堪。我呢,也不是不想代你做這件事,反正我在母親眼中已經是個惡人了。只是……”我嘆息,口氣轉而慶幸,“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千萬馬虎不得。”

朱雲一怔,愕然道:“不就是一個騙子姑子麼?何至於性命攸關?”

我淡淡道:“當年李淵的功臣裴寂,先是聽了沙門法雅的妖言而不上報唐太宗,後又有一個狂人稱‘裴公有天分’,裴寂很害怕,更不敢上報,於是命家奴恭命殺了這個狂人。後來恭命背叛裴寂,便將此事報知朝廷。唐太宗大怒,羅列了四條罪,‘位為三公而與妖人法雅親密,罪一也;事發之後,乃負氣憤怒,稱國家有天下,是我所謀,罪二也;妖人言其有天分,匿而不奏,罪三也;陰行殺戮以滅口,罪四也’[224]。裴寂最後被流放去了靜州。”

朱雲瞪著眼:“二姐……”

我又道:“這是遠的,便說近的,鹹平十八年西北天子氣之事你還記得麼?你應當知道,皇帝忌諱這些事。覆轍之戒,不可不鑑。”

“二姐的意思是……”

“我見那個明虛不打緊,若她口吐妖言誑語,也說一句‘女錄有天分’之類的話,我是告訴聖上還是不告訴聖上?是殺了她還是由著她造謠生事?豈非進退兩難?”

朱雲恍然:“二姐所言有理。”又有些不甘心,“只是一場好戲竟看不到了。”

我笑道:“明知是試探與陷害,就不要往裡踩了,小心玩火自焚。皇帝治罪的時候,可不管這個明虛的度牒是真是假,她是真尼姑還是野尼姑。”說罷抬高了手拍一拍他堅實的右肩,“我回宮去了,你自己想法子和母親說吧。”

朱雲焦急喚道:“二姐——”

我笑道:“這一次要多謝你,若不是你小心行事,我說不定便著道了。你想法子把她趕走便是了,可以悄悄的,也可以大張旗鼓,只是別讓母親難堪便是了。”說罷跳上車,逃跑一樣的離開了侯府。朱雲狠狠拍著石獅子的腦袋,恨聲道:“若讓我查到是誰在害我們家,必要把他戳個透明窟窿!”

綠萼放下窗簾,面有憂色:“公子好像很生氣。姑娘為什麼不進去?”

我握緊了拳,嘆道:“家裡佈滿了地雷,進去就要粉身碎骨,我可不敢。”不待綠萼再開口,我便問銀杏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忘記了問你,沐芳和采衣如何了?”

銀杏小心翼翼道:“采衣因得姑娘青目,漱玉齋的人都巴結她,反倒是沐芳,很不得意。不過她終究也不敢說什麼。”

我冷笑道:“敵人都踩到我侯府的門口來了,我也沒必要再容忍。你去和采衣好好說說這個道理,讓她想法子把沐芳趕出漱玉齋。要曉以大義,更要分析利弊。”

銀杏不敢怠慢,恭謹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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