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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若水一怔,不便再問下去,只得引我坐在她慣常小憩的貴妃榻上:“姐姐只管坐便是。白露,上茶。”

白露忙道:“大人進來這麼久,奴婢竟忘記奉茶了,真該死。”說罷將書桌上溫熱的茶倒了一盞給我。我默默接了,握在手中,心中稍稍寧定。

寢殿方向傳來皇帝的腳步聲和笑聲:“皇兒怎麼這樣早就來了?怎地不去上學?”

小簡笑嘻嘻道:“殿下來得好早,陛下剛剛才用過早膳,正要飲藥呢。”

叮的兩聲微弱輕響,是華陽從小簡手中接過了藥碗:“兒臣服侍父皇吃藥。”

皇帝笑道:“皇兒甚有孝心。這裡涼,隨朕去御書房說話。”於是父女兩人和一干侍從都進了御書房。皇帝的腳步沉重拖沓,即使隔著門也聽得清楚。幾名宮人的腳步細碎而輕巧,這是宮裡人特有的。唯有華陽公主,腳下綿軟無聲。我忽而想起,她曾練過劍術,還曾玩笑說,想做一個笑傲江湖的女俠。原來我和華陽公主也曾相談甚歡,當真恍若隔世了。

我正要推門出去,從儀元殿的後門出定乾宮。封若水忙拉住我,低低道:“此刻儀元殿中定然站滿了人,若被發覺了,不免要去向聖上和公主請安。想來華陽公主一會兒便回去了,姐姐再出去不遲。”我只得又坐了下來。

御書房靜了片刻,華陽道:“父皇吃一顆青梅,衝一衝口中的苦味。”

皇帝嗯了一聲,含混道:“皇兒連學也不上,是有什麼話要和朕說麼?”

華陽道:“兒臣的確有很要緊的事面諫父皇。”

皇帝失笑:“是何要緊事,竟逃學,拼著夫子打手心板子來說?”

華陽的口吻是說不出的認真和恭敬,彷彿一下子長大了十歲:“兒臣說了,父皇可不能怪罪兒臣。”

皇帝佯裝肅然:“咳……皇兒直說便是,朕絕不怪罪。”

華陽道:“兒臣要說的事情,閒雜人等不能與聞。”

皇帝又忍不住笑了:“御書房哪裡有閒雜人等?”靜了好一會兒又道,“小簡,你帶人在外面站著,一隻蒼蠅也別放它飛過。”小簡忍住笑,應了一聲,帶眾人退了出來。

皇帝笑道:“皇兒想要什麼直說便是。珍寶?典藏?名劍?還是又看上哪宮的丫頭了?”

華陽的聲音沉緩:“回父皇,都不是,這一次是關於國事,父皇一定要聽兒臣的。”

皇帝奇道:“你才十歲,懂得什麼是國事?”

華陽徑直道:“父皇,兒臣聽聞父皇已經命中書省擬冊封曜哥哥為太子的詔書了。”

皇帝笑道:“不錯。皇兒喜歡曜哥哥做太子麼?”

華陽道:“父皇既問兒臣,兒臣不敢不據實以答。兒臣不喜歡曜哥哥做太子。父皇也不應該立他為太子。”

皇帝一怔,笑意有些乾澀:“那依皇兒看,該立誰呢?”

華陽道:“父皇當立三弟曄為太子。”不待皇帝相問,便侃侃而談,“一來,三弟俊朗有風儀,聰敏識大體,夫子曾不止一次在兒臣面前誇讚過三弟,父皇不是也一直很偏愛三弟的麼?二來,昱貴妃娘娘出身清貴,德高望重,待兒臣和祁陽妹妹無微不至,有如親母。且昱貴妃娘娘為人淡薄,不慕名利,約束外戚,從無過犯,正堪母儀天下。”

皇帝也不免認真起來:“這樣說起來,你四弟晅也是可以立的。他‘俊朗有風儀,聰敏識大體’,幾個夫子不止一次在朕面前誇讚過你四弟了,朕也很喜歡他。還有,婉妃娘娘待皇兒和祁陽也甚好,且溫順善良,為人淡薄,不慕名利,約束外戚,從無過犯,正堪母儀天下。”

華陽毫不猶豫道:“父皇錯了。若單說婉妃娘娘自己,正如父皇所言,沒有什麼不好的。但婉妃娘娘有親妹妹朱女錄,現在御書房中校核文書往來,兒臣聽聞,她已經大權獨攬了。待少君登基,新太后必然倚重自己的親妹妹,朝政必然把持在這位朱女錄的手中。我大昭甫一統六合,新得的西北六州和河北路還不安寧,母壯子弱也就罷了,可是舉國託於外婦,父皇就不怕社稷土崩、國土分裂麼?!”

皇帝微微吸了一口涼氣:“既怕母壯子弱,正該立你曜哥哥才是,畢竟他最年長——”

華陽斬釘截鐵道:“曜哥哥不能立!”我在門後聽著,不覺周身一顫,一顆心幾乎蹦到了口邊,沉悶得想大喊一聲。封若水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來。我一味盯著腳下,不敢轉頭望向別處。

皇帝的口吻終於有了幾分狐疑和威嚴:“為何?”

華陽朗聲道:“曜哥哥自幼長於婦人之手,心性陰忍。昔日父皇廢他母妃,抄檢長寧宮,數度冷遇,曜哥哥都應對不失,其心性野心可見一斑。兒臣聽聞,父皇親征時因龍體不適,意欲班師,曜哥哥跪在帳外,苦諫不能退兵。”

我幾乎要把茶盞捏碎。茶湯全然冷了下來,由碧轉褐,像一攤腐水。華陽停一停,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時,隱恨和緊張激得她的語調微微發顫:“其實我朝在西北苦心經營數十年,而西夏兵弱國亂,遲早是我聖朝囊中之物。就算父皇退兵,說不定西夏支撐不下去,過幾年也就歸順了。曜哥哥藐視聖體安康,死不肯退兵,分明是想像唐肅宗的廣平王和唐代宗的雍王一樣[234],皇子領兵,為奪取太子之位積聚軍功。否則何以父皇有意令他監國,他卻執意隨軍出征?再者……”

華陽沉默了,似乎在打量皇帝的面色。小書房中也靜得怕人,我似乎聽見誰的牙關顫了一下,白露舉手掩口,腕間的兩枚細銀鐲相碰,嚶的一聲,細弱而綿長。皇帝的聲音不急不緩:“如何不說了?”

華陽道:“父皇不怪罪兒臣,兒臣才敢繼續說。”

皇帝道:“父女之間閒談而已,只管說。”

華陽續道:“再者,兒臣以為,曜哥哥未必沒有覬覦聖躬,軍前即位的心思。”

又是好長一陣默然。皇帝問道:“還有麼?”

華陽續道:“再有,兒臣知道,曜哥哥最信任的人是朱女錄。如此看來,她日後未必沒有漢野王君、魏保太后[235]之分,弄權威福,禍亂朝政,近在眼前。以上三點,父皇不可不查。”

我這才明白,華陽並非真心反對高曜和高晅做太子,她只是在恨我。想到此處,我竟釋然。她畢竟還小,雖然長篇大論、條分縷析,雖然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令人生畏,終究不善隱藏自己真實的目的。

即便如此,就算這些話都是旁人教給她說給皇帝聽的,她今日的勇敢無懼,也足以令我心生敬畏。倘若高曜和高晅都不能做太子,以華陽公主“勢位之足恃”[236],只怕我日後將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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