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十七章 功成弗居,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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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微微一笑道:“奴婢藉口給老夫人請安,去過兩次侯府。看見侯爺神思不屬,問過府中的丫頭才知道,侯爺把府中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也不知在尋什麼東西。老夫人與郡主問他,他只說在尋一件許久不見的兒時舊物。這般找了幾日,只好作罷。如今雖不動聲色,想必暗地裡戒備得很,生怕誰竄出來捅他一個暗刀子。”

指尖垂在榻下,於炭火之上逡巡良久,火焰尖子一跳,微微刺痛。我合目道:“做了壞事總會心虛。好端端的,誰又會竄出來捅他一個暗刀子?他可有起疑?”

銀杏道:“這奴婢可答不上來。公子縱有懷疑,也不好問出口。何況信王府的女醫日日監視著咱們府裡,姑娘病得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去理會高淳縣侯府丟了東西的事?”

我嘆道:“我是怕施大人和葛大人走漏了訊息。”

銀杏道:“施大人提前得知本不該知道的朝廷機密,葛大人私放鉅哥哥和奴婢入畋園,擔著兩個大不是,想來無人敢說出去。更何況我二人並未道出實情,公子便是知道我們進過畋園,又能怎樣?再退一步,若公子知道是姑娘掌握了他弒君的證據,只怕更加放心呢。”

我一怔,不禁失笑:“那倒也是。”

銀杏道:“姑娘既然好了,也該去宮裡走走了。皇后那裡是必得去謝恩的,婉太妃想必嚇壞了,也要去安撫一番。再便是貞妃娘娘……不知姑娘要不要去瞧一瞧呢?”

我雙眸微啟,反問道:“你說呢?”

銀杏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本來皇長子登基,貞妃娘娘作為皇帝的生母,當尊貴無比。可惜聖上尚在襁褓之中,不能為生母主張。更何況如今皇后臨朝,以蘇大人和信王為爪牙,必然牢牢把持小皇帝。貞妃這個生母,反而要處處避忌,否則勢單力孤,在宮中難以立足。若姑娘去瞧她,奴婢只怕皇后會不高興。”

我微微頷首,翻一翻身:“如今她也算得是我的弟婦,我自然不能令她不高興。”

數日後,新帝尊皇后為皇太后,貞妃為皇太妃。皇太后臨朝稱制,委政於丞相、帝太傅、淮安侯蘇令,大赦天下。

又數日,杜嬌從門下侍中調為秘書省監、太常寺卿,加封司徒,算是尊重賦閒,明升暗降。裘玉郎本領戶部度支,現外遷州牧,鎮撫地方。戶部尚書封羽見情勢不好,上書稱病篤,乞骸骨,於是皇太后賜安車駟馬,粟帛金銀,以侯爵罷官就第。

接著施哲上表,言自己上不能諫君王遊獵涉險,下不能理和群臣萬民,忝居參政之位,慚愧萬分,願辭去相位,乞一外職,稍補罪過之萬一。皇太后固留,一番文書往來,施哲自請降為御史中丞,協助查明先帝遇刺之事,辭甚懇切。皇太后下詔嘉賞,允之。

銀杏一樁一樁說著,各人的姓名、官位、爵邑都說得絲毫不差,末了道:“封大人據說在華陽長公主事發之前贊成立濮陽郡王,如今濮陽郡王被軟禁,他自然要吃些虧。杜大人和裘大人深得先帝器重,想來是贊成皇長子登基的,不知怎的也落得這般收場。只有施大人,以退為進,反而得到了最想得到的差事。”

此時我正與越國夫人史易珠擺棋局消磨時光。易珠奇道:“什麼最想得到的差事?”

銀杏道:“施大人對太宗皇帝與大行皇帝俱忠心耿耿,又是出了名的仁心神斷,比起保住參政之位,只怕他更想探明刺駕之事。所以奴婢說,施大人以退為進,得到了最想得到的差事。”

易珠聽罷向我笑道:“這丫頭,朝中之事瞭如指掌不說,各人的心思也都一清二楚。有了她,姐姐可省許多心,正好陪我多擺兩局。”

我照著棋譜緩緩落了一子:“玉機身在局中,左支右絀,狼狽不堪,險些連性命都丟了。不比妹妹身在局外那麼有閒心。”

易珠一身素白長衣,織繡淺金暗花。墮髻慵懶,只以天青絨花點綴。她眼也不抬,雙指穩穩地鉗起白子:“姐姐若不惱,有些話我便直說了。姐姐逢此良機,正好退出棋局,還能保一隅平安。嫁人也好,周遊也罷,哪裡不自在,何處不廣闊?子曰,‘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59]。”說罷啪的一聲,按下一子。

“譬如為山,未成一簣”。不錯,我本就是功虧一簣:“妹妹所言甚是,我正有此意。”

易珠展顏一笑:“姐姐能這樣想最好不過。”

才擺了半局,便有些支援不住了。於是以紗籠掩秤,送易珠出去。銀杏目送易珠的車駕走遠,嘆道:“越國夫人倒也沒說錯,姑娘不妨多想一想。”

我一言不發地回到臥室,準備午歇。銀杏不敢再說,只默默服侍我更衣。直到她為我掩上錦被,我這才道:“宮裡快殺人了吧。”

銀杏一怔,忙道:“是。施大人是看不慣刑訊逼供這一套的,見御史臺與大理寺合力鍛成冤獄,必然惱怒。與其真的讓他插手邵奭之案,不若早早結案,將一干人等全部殺掉。”

我淡然一笑,合目道:“可憐華陽長公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何罪。”

身體好了大半,母親命我陪她去白雲庵還願。寂如師太聽說我重傷,特意將我請入禪房,傾談半個時辰之久。提及親侄高曜的英年早逝,方外之人,勾起家國之情,亦不覺唏噓流涕。

送過母親回府,已是夜半,街上空無一人。陪母親坐了整整一日,早已昏昏欲睡。銀杏還在張著簾子看街景,昏黃的街燈在我眼前晃過去,又晃回來。雖然疲憊,心中卻是難得的寧靜。

忽聽銀杏輕笑道:“綠萼姐姐你瞧,前面那個背琴的人好生奇怪。自己周身補丁,卻用上好的緞子裹著瑤琴。”

綠萼也湊了過去,笑道:“此人定是愛琴勝過了愛己。”

馬車緩緩趕上,兩人擠來擠去,都想先看見那人的臉。忽聽綠萼失聲道:“師廣日!”

銀杏道:“師廣日是誰?”

綠萼道:“師廣日原是宮中梨園的一位琴師。脾性古怪,愛樂成痴,滿京城裡,也只有睿王與他交好。咱們姑娘也曾在梨園聽他彈過琴的。”

梨園,憲英勸弟,花下聽琴。原來那些年雖有無窮無盡的煩惱,終歸還有點滴樂趣在其中。俱遠矣,不復來歸。我回身掀開簾子,向後望了一眼。數年未見,師廣日一張臉顯得又黃又髒。忽見他抬起頭來,待辨認清楚前車風燈上的字,便惡狠狠地努起雙唇,向我的車啐了一口。一扭身,折向小巷中,身影生硬而決絕,青衫袖捲成一道黑冷的霧。我頓時愕然。我自問並無半分得罪於他,為何他見到新平郡侯府的車便避之如鬼魅,恨之如仇讎?

綠萼與銀杏均未見到這一幕,兩人還相對猜測道:“這會兒還揹著琴在街上走,定是才從睿王府出來。等閒人家,誰能請得動他上門彈琴?姑娘說,是不是?”

不錯。睿王的繼妃邢茜倩正是昱貴太妃邢茜儀的親妹妹。邢茜儀因弒君被軟禁,邢家都遭了難。睿王妃雖暫未受到牽連,想來也是寢食難安了。睿王府之所以無事,是因為西北有睿王的同母弟、昌王高思誼掌六州軍事,統領數萬戍軍,皇太后和信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皇太后是熙平大長公主的獨女,信王與大長公主府往來甚密。出身大長公主府的新平郡侯被華陽長公主刺傷,定是一出苦肉計。若睿王這樣想,師廣日又怎能不深恨於我?

我忍不住嘆道:“不想在睿王與昌王的眼中,我竟成了同謀。”

銀杏與綠萼相視一眼,俱道:“什麼同謀?”

我微一冷笑:“什麼同謀?自然是弒君的同謀了。”

綠萼嚇了一跳,瞠目不知所對。銀杏卻隱有所感,掀起車簾向後張望。師廣日早已不見,雪後的青石街道上,車輪滾起灰黑的泥漿。兩旁屋中的熱氣,泛起青灰的嵐,筆直的街道猶如望不到頭的隧洞,藥旗酒幡隨風飄搖,似鬼臂招擺。

銀杏道:“師廣日不見了。”

我心下憮然:“將來要不見的,又何止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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