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二十六章 微君之故,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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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道:“怎能沒有分別?只要信王還掌權,她便能好好活著。雖然不再有皇太后的尊榮,到底衣食無憂。曹氏腹中的孩兒,也可以平安生下來。倘若信王登基,會將她放出宮去也說不定。熙平——庶人高氏之所以甘心就死,就是為了換取女兒一絲逃出生天的希望。”

小錢與綠萼齊聲問道:“信王當真還可以登基麼?”

“蝮蛇螫手,壯士解其腕。[87]解腕而已,又沒傷到根本。”說著哼了一聲,“何況處死真兇、平反冤案,還是大功一件。重新聚集人心,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登基。”

綠萼急切道:“如此說來,公子不是白白死了麼?”

我不理她,只目視小錢。小錢道:“參政、戶部尚書吳珦與秘書省監、太常寺卿杜嬌領群臣上書,請封皇太妃為皇太后,母儀天下。信王已應允,不日便要冊封了。御史中丞施大人升任御史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封邑五百戶。大理寺卿董大人也晉了爵位。凡是為這件案子出了力的,都有封賞。”

我頷首道:“賞罰分明,大公無私,仁慈明斷,順從民意。廢一太后,立一太后。有廢立,這大權在握的局面才算完滿。當年董卓打的便是這個主意。信王深諳其中之道。”

綠萼道:“這樣看來,姑娘倒像是幫了信王似的。”

我緩緩道:“能殺掉朱雲、廢掉曹氏,目的便已經達到。信王手握大權,本來就不是一件弒君之案可以撼動的。”停一停,又道,“不想還搭上一個高氏,當真是意外之喜了。”說到此處,口氣中滿是冷毒的快意。

小錢又道:“信王還問施大人,如何忽然想起上門緝捕公子,莫非有人告發?施大人呈上了告發公子的密信,信王已收了回去,想來正在核對字跡。”

綠萼忙道:“那封密信是劉鉅用左手寫的,信王如何能對出來?”

我笑道:“有了這封告密信,施大人和董大人在信王面前也能少擔些干係,只做出直臣的樣子便可以了。”

小錢躬身道:“還有一件小事,要請君侯示下。陽苴咩城城主敬獻進京的女孩子中,有兩個在咱們府裡。君侯讓她們管衣裳釵環的,君侯還記得麼?”

我笑道:“記得。莫非她二人犯事了?”

小錢道:“是。奴婢早已嚴令府中人不得隨意外出,才剛奴婢回府,有人告訴奴婢這兩人預備去信王府報信,說君侯已然回京。奴婢已將她們鎖了,關在柴房中。”

我淡淡道:“這兩個丫頭手腳不乾淨,暫且關在房裡,待日後得空了再處置。”

小錢立刻會意:“既然是手腳不乾淨,打死也不枉了。”

我嘆道:“邢陸兩家已族滅,前些日子李萬通逃跑時,揮灑銀錢,致使百姓踐踏致死,又死了二十來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日後要死的人恐怕更多。這兩個丫頭不過奉命行事,且關著吧。”

凌晨淺眠,我聽見寢室外有細碎而沉厚的說話聲。合一閤眼,天已大亮。梳妝已畢,小錢進來稟道:“啟稟君侯,才剛劉公子來過了,說是已約定了施大人,夜晚高氏行刑時,委屈君侯扮作宮女入府。”

我推開綠萼手中的桂花頭油,起身笑道:“宮女竟然肯出來做這種腌臢事?回去了還如何服侍貴主呢?”

小錢道:“君侯只管放心,今晚出來賜毒酒的是簡公公,簡公公只說君侯是皇太后的親侍宮女,隨簡公公出宮監刑,回宮覆命,那便萬無一失。”

我推開北窗,但見晨霧中整條汴河似蘊了幽藍的火種,行船似黛紫的燭芯,日光是一團青白,青紫的天色朦朧而瑰麗。“施大人與簡公公想得甚是周到。”

小錢笑道:“弒君的真兇伏誅,皇太后被廢,全賴君侯籌謀。這一點小小的要求,施大人與簡公公豈有不盡力的?”

自舊年在守坤宮相遇,有近半年不見熙平了。細想起來,自我封侯,便再未與這位昔日恩主深談過。不想今夜相見,竟是她的死期,頗有一些張耳坐看陳餘被斬於泜水的心境了。為此一整日,我都有些坐立不安,綰髮敲斷玉簪,飲茶摔了杯子,看書撕了書頁,擺局拿錯棋子。

午歇起身,綠萼進來道:“才剛信王的車馬路過大門口,信王下馬,望著門上待了好一會兒。奴婢和錢管家得信連忙迎出去,錢管家還請信王進來飲茶,歇一歇車馬。信王沒有進來,站了一會兒便走了。”說著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我坐起身,長髮半遮著面頰,亦擋住了她的笑意。我蜷起雙膝,扶額不言。綠萼自覺尷尬,笑容漸漸沉寂。我這才問道:“信王神色如何?”

綠萼忙道:“信王神色甚是平靜,倒看不出什麼。”

我不覺鬆了口氣:“那就好。”說罷掀開深青色的紗帳。綠萼連忙上前來扶我起身,小心翼翼道:“奴婢瞧著,信王雖然早有準備,到底是著了姑娘的道,不得已砍了左膀右臂,還要為仇人升官加爵。這也罷了,還要殺死自己的親姑母,想來很不痛快,所以想尋姑娘說說心裡話。”

高暘自幼在熙平大長公主身邊長大,多得熙平栽培與教導,可說親如母子。雖說是皇太后下詔賜死,但與高暘親自動手實無分別。他的心中定然痛苦萬分。他越痛苦,我越歡喜。轉眼見綠萼目中有不忍之色,不禁笑道:“你很為信王著想。”

綠萼道:“奴婢只是實言。信王殿下對姑娘一向很好,奴婢覺得他……”她的目光與我相碰,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我微微不悅:“你憐憫信王?”

綠萼一怔,懇切道:“信王那樣尊貴,哪裡是奴婢可以憐憫的?奴婢是心疼姑娘。信王對姑娘的心意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否則如何肯不顧朝臣的非議,千方百計周全姑娘與老夫人的性命?公子伏誅,太后被廢,連熙平大長公主也賜死了。已經死了那麼多人,姑娘便念著信王的好處罷手不好麼?”

我一哂:“你憐憫信王,誰憐憫先帝?誰憐憫當今聖上?朱雲自幼跟隨信王,信王為了皇位尚且可以捨棄。倘若他真的登基了,你知道聖上會如何?皇太后會如何?昌王已然揹負了抗旨的罪名,他又當如何?到這個時候,誰也罷不了手了。”

綠萼目中的企盼之色化成失望與無奈,又轉而慚愧,微微苦笑道:“奴婢知道了。”

我口氣沉緩,似在教導綠萼,又似堅定自己的意志:“千萬別忘了,信王夫婦才是刺殺先帝的主謀。朱雲與曹氏,不過是幫兇。”

綠萼抬起頭,雙眸被天青色的帳子映得幽藍:“昌王當真可以殺死信王麼?”

我微微一笑道:“‘順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無名,事故不成’[88]。只要昌王師出有名,就定能成事。”

綠萼嘆道:“姑娘還說過,‘兵者兇器也,戰者逆德也’[89]。讓昌王來,倒不如讓劉鉅……”

我冷哼一聲,打斷道:“一劍斬落頭顱?也太便宜他了。須得讓他在天下人面前承認弒君之罪,抄家滅族,我才能安心。”

綠萼嘆道:“姑娘有沒有想過,也許信王會與太宗與先帝一般,是一位好皇帝呢?”

我不覺好笑,披了寢衣走到窗前。日光自橋頭斜照,河上一片晶亮。風偃蘆草,橋影如虹。我拂一拂額邊的汗意,淡然道:“待他坐穩了龍椅,再去想如何做一個好皇帝不遲。”綠萼低了頭,無話可說。我又問,“母親與郡主起程去青州了麼?”

綠萼呆了一會兒才道:“晌午才動身,還有汴城府衙的幾個衙差跟著。錢管家去送過了。”

聽聞母親離京,我竟有如釋重負之感:“有順陽郡主在,料也無礙。”

綠萼道:“今日順陽郡主又問錢管家,姑娘是不是在京中。看來郡主還是疑心姑娘,也只不知郡主與信王說過這些沒有?”

我笑道:“想來是沒有,不然今日信王還不進府尋我麼!?”

綠萼頓時扁起嘴,蹙眉道:“姑娘就是一味覷著信王對姑娘的情義——”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索性道:“不錯。我是利用他對我的情義,那又如何?倘若有一天他真的登上帝位,我便是有功之臣。若不是我,他早就死在黃門獄了。若不是我,先帝如何做上太子,曹氏如何禪位於他?若不是我,他如何能有誅殺弒君之賊的功勞?”綠萼頓時語塞,向後退了半步。我越說越藏不住滿腔的恨意,瞠目澀然,“他欠我一條性命。今生不得,來世也要討回!”

綠萼凝視片刻,嘆息中充滿憐憫:“姑娘當真是鐵石心腸。”

我勾著窗欞上的回紋,側身倚壁而笑:“我連親兄弟都可以捨棄,又怎會為信王的那點迷情所惑?”綠萼微微一顫,垂頭不語。好一會兒,波光刺得眼痛,垂眸但見一片模糊。噗的一聲,淚水落在襟前,隔著薄薄的中衣,胸口冰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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