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三十二章 花滿琴臺,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玉樞見了我,愈發委屈起來,抱著我哭個不住。綠萼遞了帕子,勸慰道:“娘娘別傷心,有什麼話,只管對姑娘說。”

玉樞將哭得半溼的帕子藏在袖中,接過綠萼的帕子胡亂拭了淚,一面甕聲甕氣道:“你不是去了青州麼?怎麼又回來了?”

我笑道:“母親不放心姐姐,所以命我回京。我本不想回京,誰知一進宮便看見姐姐在哭,可見母親的憂慮是對的。”

玉樞白了我一眼,回身坐在青石上,背轉過身:“我已經愁死了,你還笑我。”

我揮手令綠萼在路口守著,與玉樞並肩坐下:“再愁也要躲在聽雪樓裡哭,這副模樣,讓幾位太妃太嬪看見了,才笑話呢。”

玉樞嘆道:“你不明白,我正是不敢在聽雪樓裡,才一個人來這兒。”

我撫著她背,柔聲問道:“究竟何事?”

玉樞嘆息愈深:“前兩日我心血來潮去外面閒逛,路過內官們的監舍,忽然聽見裡面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初時我以為是新進宮的小子捱了打罵,也不以為意。誰知越聽越是耳熟,一時好奇便進去瞧了一眼。看見——”玉樞忽然停了下來,接著不可抑制地抽泣起來,“我看見濮陽郡王捧著一隻髒兮兮的麵餅在哭,身邊也並無乳母宮人服侍。”說著淚珠撲簌簌地掉落在裙上,擦也擦不斷。

濮陽郡王高曄是昱貴太妃的獨子,昱貴太妃被誣謀反時,高曄被降為樅陽侯,軟禁在監舍中。昱貴太妃平反後,高曄也回覆了郡王爵位。聽了玉樞的話,我也吃了一驚:“濮陽郡王為何竟不在宮中居住?”

玉樞卻答非所問:“我問他為什麼哭,他說麵餅掉在土裡,那幾個內監卻不肯給他換一個。他思念母妃,故此哭泣。所以這兩日,我每天早晨都去瞧一瞧他,給他送些吃食,好在這兩日他再沒有哭過了。”

我又驚又怒,一時說不出話來。玉樞忽而轉身,連聲發問:“不是已經為昱貴太妃平反了麼?不是恢復了郡王爵位麼?為何信王還要如此對待他?那孩子才不過十歲,又沒了親孃,太宗的皇子便這樣讓他忌憚麼?日後我的晅兒會不會也如此命苦,被關在見不到孃親的地方挨餓受凍?”

玉樞越說越是倉皇焦慮,雙目赤紅,滿臉是淚。我不忍看她,更不忍騙他,便轉頭望著曲折幽深的來路,合目道:“我也不知道。”

玉樞一怔,哭得更加厲害:“昨日沈太妃與我說起,她的兒子雖然繼嗣睿王府,可睿王親自去公堂作證,又收留華陽與祁陽二位公主,日後性命前程如何,也難說得很。太宗皇帝何等英武,如今他的子孫卻任人宰割。”頓一頓,忽而舉目向天,切齒憎惡,“若太宗有靈,就殺死信王!”玉樞素來溫柔軟弱,從來不曾這般疾言厲色。這幾個字短促有力,彷彿用盡了一生的恨意。

皇宮早已密佈信王的耳目,只怕濟寧宮也不例外。我不假思索道:“姐姐慎言!”玉樞的目光忽而變作兩道灼熱的劍光:“怎麼?難道你捨不得信王死麼?”

我不願與她爭吵,於是淡淡道:“並沒有。”

玉樞忽然緊緊捉住我的雙手,急切道:“跟著你的劉鉅不是功夫很好麼?派他來了結信王也就是了!”

我搖頭道:“沒有這麼容易。”

玉樞的目光霎時間變得冰冷而狐疑,面色鐵青,開始口不擇言:“我近來聽見宮外的好些閒言碎語,都說你與朱雲甘為信王爪牙,助他取得皇位。我瞧你這般捨不得他死,想來是真的了!?”

我心中有氣,不覺冷笑:“上次我來,姐姐疑心我害死了朱雲,這會兒又疑心我與信王合謀。姐姐究竟是怎樣想的?”

玉樞彷徨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晅兒絕不能與濮陽郡王一般!”

我撥開她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指尖被淚水與晨風浸得冰涼:“如果眼淚能殺死信王,姐姐便只管哭吧。”說罷自袖中取出絲帕,拭淨了手上的淚漬,起身離開。

玉樞提高了聲音道:“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在意!”忽覺背後有東西拂過,轉身看時,卻是玉樞將帕子丟在我背上。雪白的帕子落在草間,又溼了幾分,再分不清楚是露水還是淚水。四目相對之間,玉樞的目光瑟縮起來,訥訥道:“妹妹,我……”

我頭也不回地鑽出石榴叢,卻聽玉樞愈加猛烈的哭聲。雙目迎上剛剛掠過宮牆的陽光,微微刺痛。我揉一揉眼睛,深藏淚意。綠萼從橋頭迎了上來:“奴婢才剛站在路口都聽見了,婉太妃怎麼能這樣說話?”

我微笑道:“沒什麼。姐姐整日坐在宮裡,聽信一兩句謠言也是有的。”說罷撫著耳下一道細細的傷痕,嘲諷道,“這樣也好,信王聽說姐姐大罵了我一頓,大概也不會逼問得太厲害了。”

綠萼見左右無人,忍不住輕聲問道:“姑娘很怕信王知道麼?”

我嘆道:“‘矜偽不長,蓋虛不久’[104],信王……遲早會知道的。”

芸兒做了皇太后,卻一直沒有遷宮。章華宮的正門與側門都有侍衛把守,身穿皮甲,手執長槊,直立如木雕泥塑。見了我也只欠一欠身,回身默默開了門。只見幾個宮女正閒坐在廊下縫衣裳,見我進宮,都流露出驚喜的神情,一個年長的宮女丟下針線轉身入殿通報。我緩緩上前,在窗下站定,只聽偏殿傳出潺潺水聲,芸兒輕哼著一首兒歌,還有小兒的咿呀笑語。

乍離玉樞的怨責,芸兒母子的歌聲笑語像苦夏的一片細雨,浸潤每一寸燥熱的肌膚。本以為章華宮一片愁雲慘霧,不想竟如此安寧,這般無所事事地聽著,竟發起呆來。好一會兒,歌聲止歇,皇太后宣我入殿。

芸兒一身白衣,依舊以輕紗覆面。小臂上一道道橫紋褶皺,顯是剛剛放下衣袖,裙上沾了水漬,洇出幾點暗青色。長髮隨意綰著,幾絲碎髮貼在頸後。

我正要上前行大禮,芸兒的眼中沁出笑意:“這裡只有我和玉機姐姐,大禮可免了。”

我依舊行了一禮,這才起身問道:“皇太后與聖上可都安好麼?”

芸兒命人賜座,一面道:“尚可。總算母子兩個在一處,不曾分開。”說話間乳母將高朏抱了出來,因剛剛沐浴完,高朏只裹了一條細棉布,殿中頓時泛起潮溼的香氣,不覺心中一軟。雖然芸兒被軟禁,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分毫憂慮沮喪,望著高朏的目光,比往日更加慈愛與流連。

不一時乳母拿了一套小衣裳來,芸兒親手為他一件件穿好。高朏心滿意足地勾著母親的脖子,把大拇指放在口中吮吸,一面靜靜地打量我。芸兒向我笑道:“玉機姐姐也抱一抱。”

數月前高朏還是整日熟睡的嬰兒,如今已變得活潑愛動。望著他嬌軟的肌膚,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從哪裡插手去抱,又生怕指甲太利,擦傷了他:“微臣笨拙,怕損傷龍體。”

芸兒笑道:“怕什麼?”說罷笑吟吟地招手令我上去。

小宮女捧了銅盆來浣了手,我摘下小指上的寶石戒指,拿銀剪齊根斷去一雙半寸長甲,方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高朏。高朏卻不樂在我懷中,一扭身又撲向母親。芸兒柔聲道:“皇兒讓玉機姑姑抱一抱,玉機姑姑疼皇兒。”

高朏依然扭著身子向母親伸出雙手。芸兒故意退了一步,高朏叫了一會兒,終於大哭起來。芸兒忍著眼淚看他哭了兩聲,這才接過高朏,乳母上前拭淚,一面做鬼臉逗高朏笑。好一會兒,高朏止住了哭聲,伏在母親的肩頭一動不動。芸兒輕拍高朏的背,在鳳座下緩緩踱步,不一時便將孩子哄睡著了,這才命乳母抱下去。

殿中只餘我和芸兒兩人。手心裡還有溼漉漉的奶香,乳母的撥動搖鼓的聲音清晰得像長夜不眠的更漏。不待我問出口,芸兒便答道:“玉機姐姐,令弟是我寫密信向施大人告發的。你若怨我,我不怪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華娛科幻之王

孔一老仙

中二人設成真了

如日川

迷霧世界:海島求生

守夜的雲

重生1985

洞中狐

服了!你惹他幹嘛?他舉世無敵!

獨孤夏

快穿系統之女配逆襲計

輕風舞柳